“你先看看,他會不會讓璨璨繼續在我們這個興趣班留下來吧。”孟路也不是故意打擊他,隻是他覺得有些東西沒有後悔藥,好馬不吃回頭草,會去吃的那是因為周圍都是老樹皮了。
牧顏長得不錯,雖然拖著個兒子,可還年輕,性格也好,還愁沒有對象。孟路這麼想著,就對薑也南說:“可能他就是人比較好,畢竟你和他處過,他看你出了車禍,這人又不是鐵石心腸,下來看你一眼問一句給你一把傘,都挺正常的吧。”
薑也南蹙起眉頭,他不太喜歡孟路的這種說法,可是他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回到自己家裏,躺在沙發上看著半空發呆,腦袋有些暈,身上破了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薑也南閉上眼,四周就變成了另一個地方。
擁擠不堪的車禍現場,救護員過來問他要不要先去醫院。
他用手捂著破了的額頭,鮮血從指縫裏溢出,他仰起頭,長得像演員一樣的臉上沾了幾塊斑駁的血跡,長長的睫毛掀開,錯開那個擋在自己麵前的救護員,他看到了坐在車裏的牧顏。
他忍著疼,失去了血色的嘴唇開合,他說:“先不用管我,我沒事。”
他還不想離開這裏,盡管身上很疼,但也不想離開。
他一直都在遠遠觀望,躲在角落默默窺探。
就像這一次一樣,他藏在這片嘈雜不安裏,隻要安靜地看著牧顏。用目光去臨摹描繪牧顏的模樣,然後一點點鑿在心上。
薑也南覺得腦袋越來越沉,一滴血掉進了他的眼睛裏,他用紗布擦去臉上的血漬,再次抬眼時,車上的人不見了。
而後,是就在耳邊的聲音,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到了站在眼前的人。
他怎麼可能不去妄想,不變得激動。
這就是月震,他的心裏因為這震蕩而七零八碎,可那些活在地球上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
這兩天舞蹈班裏的幾個學生都要去考級,老師們放了兩天假。他們這個舞蹈教室裏教舞蹈的老師一共有四個,除了牧顏外其餘三個都是女生。有兩個結婚做媽媽了,還有一個現在還單著。
平日裏大家的課就在一起,聊天說話都比較多,不過大部分都是和工作有關,還鮮少像這樣大家一塊出來吃飯瞎聊的。他們吃的是火鍋,點了兩盤肉,還有兩個蔬菜大拚盤。大家吃的都不多。牧顏把牛肉涮下去,幾秒就熟了,問誰要吃。
“我要吃。”方淼捧著小碗,笑嘻嘻地看著牧顏。
牧顏把牛肉夾給他,方淼樂嗬嗬地說著謝謝。
邊上兩個同事彼此對視了一眼,掩著嘴邊的笑。其實這一次聚會不隻是同事之間普普通通的吃一頓飯,而是要給方淼和牧顏拉紅線。
大家都在一個舞蹈教室裏共事,誰對誰有意思一眼就看得出來,方淼喜歡牧顏也喜歡了一年了,隻可惜她雖然看著外向開朗,但對於感情這種事卻一直猶豫不定,不敢向前。眼看著就要三十了,家裏還催得很緊,方淼就想著幹脆豁出去得了。
這頓飯她請客的,找了另外兩個同事,讓他們來給自己撐場麵。
大家吃得都挺心不在焉的,方淼想著牧顏,倆同事想著牧顏和方淼,牧顏則想著明天要送璨璨去興趣班,屆時會不會遇到薑也南。
他用筷子戳著碗裏的菠菜,目光落在沸騰的湯水裏,緩緩籲了口氣。
“牧顏,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手臂被輕輕碰了碰,牧顏回過神來,側頭看向方淼,他疑惑道:“怎麼了?”
“我……我……”方淼支支吾吾,抬起頭求救似看著對麵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