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2 / 2)

那兩人依舊在泥濘的雨地中翻滾激吻著,他卻抽離到了很遠很遠之外,隻能遠遠地看著,卻無法碰觸到她!

濃濃的白霧。

少年的他狂野地掙紮著,死命地大聲呼喊,不,她吻錯了!那不是他,那個被她親吻著的不是他!他在這裏!那個被她濃烈地深吻著的,不是他!

閃電炸開夜空!

那雨地裏,被她深深擁吻著的卻是他的弟弟,是輪椅中那個永遠清峻蒼白的越瑄……

……

…………

胸腔急劇地顫動著,猩紅色的沙發中,冷汗密布額角,越璨的身體死死僵住,“霍”地睜開眼睛!樹影婆娑,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色。

是一場噩夢。

可是這噩夢如此逼真,胸腔急促地喘熄著,有種恐懼將他緊緊攫住,越璨呆呆地望著漆黑的窗外,良久無法晃過神來。

“你在這裏。”

休息室的房門被推開,看到越璨的身影,森明美鬆了口氣。她在臥室和書房都沒能找到他,手機也關機了,沒想到他會一個人呆在這裏。

這幾天,因為越瑄和葉嬰的事情,謝宅裏氣氛壓抑。當晚越瑄冒著大雨追出去尋找葉嬰,結果病重暈倒被送入醫院搶救。期間越瑄的病情幾度危重,謝老太爺、謝華菱和她都趕去醫院。謝華菱怒火衝衝地想要去斥責葉嬰,卻被謝平的手下攔在病房之外,無法接近葉嬰。

越瑄竟對那個女人擺出如此保護之舉。

“爺爺和謝夫人在找你。”

在猩紅色的沙發中,森明美看到越璨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他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雙眼黑沉沉的,麵容有抹近乎病態的蒼白。

“璨,你生病了嗎?”

森明美懷疑地問,探出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

閃開她的手,越璨漠然地將視線從窗外轉回,看向她問:

“找我什麼事?”

“自然是因為葉嬰的事情,”森明美勉強笑了笑,慢慢將手指收回來,盡力掩去心中的不安,“瑄的態度似乎很堅決,已經在整理在他名下的另一所住宅,謝平正在陸續地將這裏的物品搬過去那邊。”

“嗯。”

越璨應了聲,腦中又浮現出剛才噩夢中的畫麵。他閉上眼睛,想起那個暴雨的夜晚,他坐在車中,隔著白茫茫的雨霧所看到的一切。

那是屬於他和她的街心花園,屬於他和他的緋紅野薔薇,她卻在那裏去吻越瑄。四肢和身體如同被烈火焚燒過一般,虛弱無力,自那夜起,他也一直在連綿地發燒,她卻始終在醫院陪著越瑄。

越瑄……

在越瑄親口說喜歡她的那一刻,他是不相信的,他以為那隻是越瑄在耍的另一個花招。直到,在那場瓢潑般的大雨中,看到越瑄用蒼白的手為她撐著傘,用那樣的眼神凝望著她……

他終於明白——

越瑄沒有騙他,越瑄是認真的。

“璨,我越來越覺得,葉嬰那個女人的心機太重了!”森明美皺眉,在地毯上踱了幾步,“你看,她出車禍的時機這麼巧!我剛剛警告她,如果三天內她還不離開謝宅,我就把她入獄的過去公布於眾,然後偏偏就在第三天,她竟然出了車禍!”

“那算什麼車禍,看似情況很嚴重,卻幾乎沒有受什麼傷!隻是讓自己變得楚楚可憐,讓瑄對她更加心軟!我講出她過往肮髒的事情,反倒好像我是對她落井下石!”

“然後,她又偏偏選擇在大暴雨的夜晚過來這裏,被趕走後,在狂風暴雨中顯得無依無靠倍加可憐,瑄怎麼可能忍心不去追她!”

咬緊牙關,森明美站定在地毯上,痛心說:

“為什麼瑄竟然會被這樣一個蛇蠍般的女人迷住?他明知道,她隻是在百般做作,她隻

是在利用他!我相信,她這次來找瑄,肯定是懷著什麼目的,肯定是要求瑄去幫她做什麼事情!”

窗外夜色漆黑,越璨沉默地聽著森明美的這些話。森明美已經那樣地威脅過她,她卻仍是不肯放棄。疲倦自骨髓裏越聚越濃,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噩夢裏,隻是這一次,心中升出一股恨意。

這麼多年……

隻有在夜晚的夢境中,他才能夠回到當年那叢與她初遇時的緋紅野薔薇,回到她蹲下來用那把黑色的大傘為他遮住雨霧的那一刻。他幾乎夜夜渴望著,渴盼著能夢到那些。而她,卻將他僅留在夢境中的那一點點幸福,也毀掉了。

同樣的夜晚。

醫院大樓亮著一盞盞燈光。

貴賓病房中,葉嬰輕輕扶著越瑄躺平,將薄被掖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