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這繁華熱烈的時刻,隻餘他和她兩人。
強迫自己的視線從那彼此互望的兩人身上移開,T台左側的不遠處,越璨腦海中竟又飛閃出雨夜裏她同越瑄翻滾接吻的畫麵,他下頜緊繃,胸口一陣陣難以名狀的煩躁和痛意。
所有媒體的記者們簇擁到了最前麵,T台已經儼然變成了維卡女王和新銳品牌MK的發布會。無法再忍受維卡女王對葉嬰和MK的褒獎之詞,森明美霍然起身,按下手機的通話鍵!
“喂,我是明美……”
走到主場秀的僻靜處,森明美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說:
“上次你說的那件事……”
深夜,江畔的頂層公寓。
出院之後,越瑄沒有回到謝宅,而是帶她來到了這座公寓。將近五百平米的麵積,裝修風格簡潔舒適,有兩個人和一個特護,謝平也住在這裏,主臥室裏各項護理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配有間複健室。
越越瑄沒說將會在這裏住多久。
夜嬰也就沒問。
窗外萬家燈火,江水在夜幕中靜靜流淌,房間裏隻亮著一盞台燈,燈光寧靜而溫暖。
夜嬰整理著床鋪。
輕輕為越瑄把枕頭拍鬆。
時裝秀結束後,維卡女王又盛情邀請越瑄和她參加接下來的慶祝酒會,介紹了很多時尚圈的好友給她。等她和越瑄終於回到公寓,已經將近夜裏十一點。雖然越瑄看起來精神尚好,但是從他發涼的手指,她還是能夠察覺出他的疲憊。
“什麼?”
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越瑄的身穿雪白的浴袍坐在輪椅中,聽著手機那端的聲音,他他的沒心懵然皺起,背過身去,麵色冷凝地低聲對著手機說了幾句。
通話結束。
越瑄望著夜景沉默片刻。
一轉身——
夜嬰正蹲在他的輪椅邊,輕笑盈盈地瞅著他,問:“什麼事?是跟我有關嗎?”否則不會特意將輪椅轉過去。
“一點小事,已經解決了。”看到她眼底含笑的模樣,越瑄心中微沉的怒意漸漸散去,不想讓她為那些擔心,他垂目笑了笑,溫聲說,“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好。”
把他的輪椅推到床邊,她拉起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撐,半扶半抱地將他移到床上,細細為他掖好薄被。拉上窗簾,關上台燈,房間內隻有暗暗的夜色,她也鑽進了被中,閉上眼睛,說:
“睡吧。”
幽冷的體香混合沐浴過後的清香,自身般靜靜飄來,黑暗中,越瑄聲音有些窘迫地說:
“你……不回你的房間嗎?”
翻了個身,夜嬰仿佛已經快睡著了,哈欠著說:
“不了,往後我就睡在這裏。”,
“我一個人可以的,”望著散在枕上那如同光芒般的黑發,越瑄澀啞地說,“你不必……”
“前幾天,我沒有一夜是睡好的,”她又翻身回來,湊近他的身邊,“與其整夜擔心你,不如就在這裏,還可以睡得安心些。”昨天半夜,她抽搐發作卻不肯按鈴喚人,待到她因為心神不寧而起身來看時,他已痛的昏迷過去。這樣的身體狀況,他仍然硬撐著陪她出席今晚的時裝秀。
“阿嬰……”
“你在躲著我,”她睜開眼睛說,定定的望著他,“以前不都是如此嗎?為什麼現在不可以了呢?”
越瑄的身體僵硬。
黑暗中,他的麵頰有不易察覺的紅暈。
聽他不再堅持,夜嬰鬆了一口氣,又將眼睛閉上。房間內靜悄悄的,她的思緒再一次回到今晚的時裝秀。
這一切全都是越瑄的幫助。
後來她才知道——
早在她剛剛進入高級定製女裝項目時,越瑄就已經影印他一部分的設計圖原告,派人送到巴黎維卡女王的府邸。早在她一通通電話試圖聯係到他之前,越瑄就已經請人拍攝了一些關於店麵外景與櫥窗布置的照片,再次派人送給維卡女王。
而後,他幫維卡女王安排了這場時裝秀,甚至說動維卡女王,穿上了MK櫥窗中那條黑白印花的長裙。
她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在時尚界這個充滿浮華與名利的圈子,即使再有才華,如果缺乏契機和提攜,想要完全靠自己來嶄露頭角,需要熬過漫長辛苦的時間。
“不是因為我。”
恍若知道她正在想什麼,越瑄的聲音從枕邊傳來:
“就像維卡女王今晚對你講的,如果不是她真心喜歡你的設計,認為你是極具才華的設計師,即使我跟她私交再篤,她也不會專程跑這一趟。”
事實上,當時身在法國的維卡女王看到他送去的夜嬰的設計圖,立刻就撥了國際長途過來。維卡女王興奮地說,終於能夠看到一個亞裔時裝設計師,才華絲毫不遜於當年的莫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