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顯然愈發地脆弱了。此時的它,體型已經縮減到了兩米左右,外表極度扭曲變形,活像是一隻剝了皮的、巨大的牛蛙。
或許不再需要執行官親自動手,隻要再來兩三隻屍怪就能夠將它徹底擊垮。
然而就在眾人樂觀地認為這個副本十拿九穩的時候,新的異動發生了。
最早發現的問題的人是真赭,從他站立的位置,恰好能將洞穴頂部巨大的樹冠盡收眼底。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那些盤曲纏繞的藤蔓之間,開始結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青紅色果實。果實悄無聲息地脹大著,直到被發現的時候,每個的直徑都足有人頭大小,密密麻麻、一串一串,看得人頭皮發麻。
真赭趕緊將情況通報給了齊征南,齊征南則立刻做出緊急指令:“所有人,緊急防禦!”
鬱孤台平時裏就做過大量的緊急避險訓練,因此立刻做出了彼此不同的快速反應——鼠兔向著真赭跑去,野牛朝齊征南靠攏。而秘銀更絕了,隻見他從腰包裏掏出一塊鏡片丟在隱蔽處,身影一閃就躲入了鏡中世界。
這邊戰隊的五個人全都八仙過海了,隻剩下宋隱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左右看看,不知該怎麼辦。
“還愣著做什麼?!”他耳邊傳來了齊征南的急吼:“快給我過來——!”
宋隱被他吼得一個激靈,本能地聽從指揮、乖乖朝著齊征南撒腿飛奔。
可他還沒跑出幾步,就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片怪異的吱吱聲——勉強形容的話,就好像幾十個沙拉醬瓶子被一起踩爆,醬汁飛濺、痛快淋漓。
當然,“痛快淋漓”這四個字顯然不應該用在眼前這個場麵上。
聽見奇怪聲音的同時,宋隱本能地想要抬頭看個究竟。然而齊征南凶神惡煞的怒吼又追了過來:“別抬頭!抱住腦袋!!”
服從或許還真是人類的天性,宋隱隻用了不到半秒鍾就完成了這套規定動作。
緊接著,他感覺到有什麼液體從上方掉落下來,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隨之傳來的竟然是防護服被腐蝕的嘶嘶怪聲。
強酸還是強堿?
防護服破損的地方隱約傳來了一絲灼燒的疼痛,不過這也是宋隱全程唯一的痛點——因為下一秒鍾,他的頭上就刮起了一陣大風,像屏障那樣將所有朝著他滴落下來的液體統統吹飛了出去。
“左邊!”
耳機裏,齊征南還在大聲提示著。宋隱抱著腦袋看不見前方,隻能按照齊征南態度極差的導航服務,一個勁往前衝。
又跑出了七八步,他整個人突然撲進了一個異常高大寬厚的胸膛裏。
是野牛。
“……”
兩個不怎麼熟悉、甚至還沒正式打過照麵的人麵麵相覷。還是野牛先反應過來,直接從腋下將宋隱像提貓那樣提起來,轉身擱到了齊征南身旁。
宋隱這才發現齊征南正保持著雙手高舉過頭頂的姿勢,有點像漫威電影裏的法師——隻不過他此刻操縱的不是魔力,而是風。
更確切地說,一道由強風形成的護盾,正保護著他們三人,將所有帶腐蝕性的果汁阻擋在外。
不得不承認,此刻的齊征南,比平時更帥氣百倍。
或許是覺察到了宋隱直勾勾的目光,齊征南保持著帥氣的姿態,在百忙之中抽空問道:“有事?”
“沒事。”宋隱搖搖頭,表示自己很好。
齊征南又追問:“沒事?”
聽出他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受傷,宋隱搖搖頭,又送兩個字給他:“很好。”
齊征南這下放心了,回複了最後兩個字:“背後。”
宋隱立刻乖乖地躲到了齊征南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