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蕭問水就笑著保證了,以後再也不出這樣難的密鑰了,下次會給他出一道數學題。
雲秋走進電梯,依次接受檢測。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再像剛來時這樣緊張,壓在他心頭的重大任務,同時也給了他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走下去,他就能夠站在蕭問水身邊。他就有勇氣問蕭問水答案。
雲秋一路暢通無阻,直至來到檔案室的時候,才低頭給蕭衡回了第二條短信:“我到了檔案室,你上來吧,我找不到路,裏麵的設備很多。”
這是第一條超出他們計劃外的回執。
另一邊的蕭衡反複確認:“找不到路?真的?檔案室應該像個圖書館,但是最機密的文件放在玻璃櫃裏,你直接順著往裏走就可以了。”
雲秋走進檔案室,留了一個小門縫,抬頭打量眼前幹幹淨淨的空間。
蕭氏集團的檔案櫃全部嵌入牆體中,直接走進來,就是一個空曠無垠的、潔白的房間。頭頂的燈因為久無人使用,而顯得有些刺眼的亮白。空氣中有點幹,空調也更加冷,雲秋知道這是為了保存紙質文件的溫度和濕度需求。
雲秋看了一圈兒之後,發現這個空間裏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很顯眼的辦公桌,和蕭問水辦公室的那個一樣,上麵擺放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與此同時,手機再次彈出消息,是蕭衡的回信。
雲秋沒有理他說了什麼,任他如何指點、勸誘,都隻是繼續回複:“我找不到路,你上來吧,走消防通道進來,我關了全息幹擾,門我打開了給你留著。我真的找不到路。”
“……”過了很久,那邊似乎也為他的畏縮和膽怯而沉默了片刻,最後氣急敗壞的說,“好,我上來,蕭問水他開這種會從來不會超過二十分鍾,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雲秋鬆了一口氣,關掉手機,在這張辦公桌前坐下,等待著旁人的來臨。
然而,他在視線掃過牛皮紙袋的那一刹那,愣了一下。
這份文件不是計劃中的“核心機密”,也和事先說好的模具不一樣,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檔案,上麵寫著一個潦草的字:“雲”。
翻過來看,檔案建立於十八年前,一直到昨天,都有新資料不斷地補充進來。
這份文件出現在這裏,出現在他眼前,這就意味著,這是他們要他看見的。
裏麵的文件分為三分,分別命名為“雲贛”“林適月”和“雲秋”。
這份資料中,確認了從未公之於眾的秘密——雲贛的確是死了,然而並非死於一輛浪漫逃亡的失控空間車,這次車禍始於蕭家一手策劃的謀殺。
同天同時,林適月也遭到暗殺而死。
這是潑天血海深仇,並非謀害,而是更慘烈的還擊。雲家依靠情報網掌握的蕭家的核心技術,至今仍在追查中,不知道流入了哪裏,是被埋沒在墳墓中,還是被人諱莫如深,是否會在有朝一日稱為懸在蕭家頭頂的刀劍,蕭家確信,唯有死人才能震懾敵人,讓秘密埋入墳墓。
上一代的風起雲湧,狠絕手段與刀光劍影全部容納在不帶任何感情敘述的文件裏。文件末尾隻有寥寥幾個字:
“檔案結果:雲贛,死。林適月,死。資料去向不詳,行動失敗。”
而雲秋的檔案,也從那天開始建立。起初,這份檔案的名字叫“O”,十幾年後,有人修改了這個名字,賦予他完整的姓名,稱為“雲秋”。
他的檔案中寫下了他的病,折磨了他和身邊人十八年的自閉症。這是雲秋第一次在別人的敘述中看自己。然而他的十八年乏善可陳,短短幾行就已經結束。
十八年前寫下的第一頁中,他的檔案報告顯示為“無害,安全,威脅性小。性別為O,為可生育資源,不建議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