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荼心裏默默地數著數,剛數到五,暗自吐了口氣,一放鬆下來,身體就不受使喚地無力滑了下去。
“慕葒俏,已經五鞭了!”雲晚妝一屁股坐在地上,接住了倒下來的祭荼,驚聲尖叫。
“是嗎,已經五鞭了?”慕葒俏收起鞭子,看著上麵不染一絲血跡,再看了眼藍衣都已經滲出了一條條血跡的祭荼,滿眼都是遺憾,“早知道五鞭這麼不過癮,我就多說幾鞭了。”
雲晚妝抬頭,看了眼慕葒俏,想起之前經過他們壁紙時看到的龍飛鳳舞的一排大字,默默念道:“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不誠,未有能動者也。”
“什麼?”
“這是你們鳳墟山的訓言,你這麼快就忘記了嗎,慕大小姐?鳳墟山以誠信為教條,想必你從小接受的教養,不會缺這重要的一條吧?”
“本小姐說幾鞭就幾鞭,用不著你來教訓我!”鳳翎鞭如慕葒俏的話一般,咄咄逼人,直朝兩人而來。雲晚妝托著祭荼的身子剛剛將他換成舒適的姿勢,一抬頭就見鞭子呼嘯而來,抬手抓住了鞭尾。鞭尾的齊白草刺進雲晚妝掌中,疼得她哆嗦了一下,她才切身感受到祭荼所受的疼痛,不,她所受的疼痛連祭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慕葒俏,祭荼已經受了你一掌,挨了你五鞭,你還要怎樣?”
“怎樣?要你死!”慕葒俏媚眼含怒,能接住她的鳳翎鞭,可不代表就能躲過她的鳳翎鞭!慕葒俏將被拉得筆直的鞭子抖了抖,隨後甩得颯颯作響。齊白草在雲晚妝掌中翻轉不停,血肉都翻了出來,她承受不了這份疼痛,隻得鬆手。
鳳翎鞭一離開雲晚妝的手,就被慕葒俏舞得天花亂墜,隨後靈活地纏住雲晚妝受傷的那隻手,一拉,雲晚妝就隨著鞭子的弧線向慕葒俏飛去。
慕葒俏見雲晚妝摔在自己麵前,將鳳翎鞭交給身後的弟子拿好後,蹲下身俯視道:“不要這麼看著我,今天讓你們來這裏,就沒有想過要你們回去。你以為祭荼替你擋住這些,就算完了嗎?不不不,好戲才進行到一半。”
雲晚妝仰起頭,壓抑住眼底的疼痛,隻剩不屑,“慕葒俏,你心裏的虛妄讓你變得真可怕!你想盡辦法折磨甚至想殺了我們,可是就算你殺盡天下所有人,你也做不了炁淵上神的徒弟,難道你手上沾染的鮮血就不會讓你醒在每個午夜夢回時嗎?”
“我慕葒俏從來就應該得到最好的,如果我得不到,那別人也別想得到!而你,雲晚妝,你這個卑劣的凡人,奪了我的上神師傅,奪了我的帝君師兄,破壞了我所有的夢!”
“你那個不真實的夢,早就該碎了!卑劣的不是我,是你慕葒俏!”
“賤人你給我閉嘴!”慕葒俏氣得雙眼通紅,一雙丹鳳眼憤怒中夾雜著不屑,一把抓住雲晚妝的脖子,慢慢站起來。雲晚妝原本就比她矮了半個頭,此刻吊在空中,雙手下意識地去扳慕葒俏的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她隻覺得她能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意識漸漸模糊。
“是不是感到頭腦昏沉想睡覺?別急,待會再睡,我現在就讓你清醒清醒!”慕葒俏一把將雲晚妝甩給身後的人,反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慕葒俏,你信不信,你那一巴掌落下去的話,若幹年後我若強大,定毀你鳳墟山千年根基,滅你鳳墟山萬眾弟子!”充滿決絕的話在慕葒俏身後響起,慕葒俏抬了抬眉,轉過身,就看見祭荼慢慢地站起來,一臉的視死如歸。他的雙眸已然又變成了紅色,冰冷地掃過眾人,如在看一具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