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日未去看笛洛,也沒有理會他是否需要幫助。
也同樣的,三日未去往生殿奉茶。
我覺得我生活的一切開始脫離原本的軌跡。
我感覺到有些疲憊,便向王告了假,王頭也沒抬,便答應了。
三日裏,判官姐姐來過。
來的時候,依舊是帶著她的轉世薄和筆。
她站在庭院中,並沒有進屋,她難得的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右手一直轉著筆,把我叫了出來。
她開口第一句說的是,“孟婆,你這次怎生如此糊塗,你以為王給你那顆鎖魂丹是極容易的事?”判官姐姐很容易動怒,但是卻第一次是對我用了重話。
她皺著眉,看起來臉色也不好,我沒有說話。
“你看奈何橋這頭,那一個不是冥府裏有些權勢的?”
邊說邊望身後指。
我點頭,我不曾想到一向不愛發言的判官姐姐都因為這件事,開始來責備我。
她搖搖頭,長長的歎口氣,又說,“孟婆,你從來隻知道點頭,也不說話,讓人以為你什麼都懂了,可是你卻什麼都沒懂。”
我低下頭,不敢再點頭,卻還是不出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見我這樣,才不得不放緩語氣,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孟婆,不是我要說你,當日你問我是否愛過人,我說不曾…是騙你的。”
她放下手,然後轉過身,望著冥河的盡頭。
“那時候,你說愛是不顧一切,奮不顧身,沒錯,可是若你的不顧一切建立在辜負別人,那又何必?”
她的聲音十分的無奈,不知道是說我,還是說自己。
“又是辜負…”我抬起頭看著她,有些自言自語道。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說起辜負,我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狠狠地捏住,讓我覺得十分的窒息。
而這一次,我知道我應該做錯了。
她也許有些驚訝我的眼淚,並未插嘴,我依舊喃喃說到,“我不明白辜負…為什麼要辜負?”
其實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流眼淚,隻是一說起辜負就想起了王,想起王孤寂的背影。
想到便內心開始情緒交織,翻騰的厲害。
細細的想幾遍,鼻頭一酸,便哭了出來。
她伸手幫我擦了擦我的眼淚,又歎了口氣。
“唉…孟婆,世間最苦莫過情癡。”透過朦朧的視線,我仿佛也看到了她有些泛紅的眼圈。
“辜負便辜負吧,我隻是望你用心感受,莫負了…莫負了…唉…莫悔便是。”
她說著用力的甩了甩袖子。
我不知道她想說讓我別辜負了誰。
那一天,我們後來誰也沒說話,站在空空的庭院裏發了很久的呆,她坐在冥河邊上,判官筆有一搭沒一搭的劃著水。
我坐在她的旁邊,幾次欲言又止。
我想問她,“姐姐,你喜歡的人是誰?”我想問,“姐姐,你讓我別辜負的人是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那個王?”
我想問,“姐姐,你知不知道王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但是我最終沒有問出口。
我怕知道答案後會比如今的我更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