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飛見她倏然瞪大眼,知她想到了這一層,笑了笑說道:「我自幼習慣了男兒裝束,連自己也自認是男兒身了,根本不想嫁人。這樁約定也是長輩當年開玩笑的,別把它當真。你可別多事去告訴韓世伯和應天兄,否則我饒不了你!」
「啊?但……但是……」鍾靈兒皺起眉,她覺得這樣好像有些不妥。她本應和是公子……是夫妻呀。
「好啦好啦,沒什麼但是的。」雲逸飛打斷她,逕自下了結論,「就這麽說了!」
鍾靈兒望著她,「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你不要嫁給公子,你不喜歡公子嗎?」公子那麼好,為什麼她不想嫁他?
雲逸飛一邊收拾著衣物,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淡淡地說:「我不是說了嗎?根本不想嫁人,不論是嫁給誰。」見靈兒仍然蹙著眉,伸手拍拍她的臉頰笑道,「幹嘛呀!別皺著眉頭,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我說你就別想太多了,反正你家公子這麽厲害,什麽事都交給他扛著就是了,幹嗎還要自己煩心?來,開心點,我要走了,別用這種臉送我!」有些事情她根本不必明白,也不必知道太多。這一時間的相處,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很適合被人捧在手中珍愛一輩子。
鍾靈兒依然無法釋解,總覺得心頭哽了一塊大石,沉沉的,悶悶的。
* * *
「公子……公子,我有話要跟你說呀。」躊躇半晌,鍾靈兒終於下定決心似的站到韓應天麵前。
「什麽事?」韓應天暗歎一口氣,放下書仰頭看著她。她已經在他身邊轉了半個時辰的圈圈,就知道是有事在煩心。
「是雲公子的事!」鍾靈兒湊近他,「公子,你知不知道,雲公子她……」
「靈兒。」雲逸飛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怎麽了啊?」這個丫頭,就是藏不住事。
「雲公子……」鍾靈兒無措地望望他,又望望公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韓應天看了看他們,站起身,「雲賢弟怎麽有空過來?傷好了嗎?」
「傷口都已經痊愈了,多謝應天兄關心。小弟是來辭行的。」
「辭行?」鍾靈兒跳起來,「不是明天才走的嗎?怎麼現在就要走?」
那樣她豈不是來不及跟公子說了?昨天知道了雲逸飛其實是女兒身,她矛盾得一晚沒睡。翻來覆去地想了許多事情,許多以前從來沒去想過的,現在都想了一遍又一遍。好多東西,似乎若有所悟,卻又朦朦朧朧的不清曾。但憑女性天生的敏[gǎn],隱隱知道雲逸飛對公子不是那麽簡單。那麽,就這樣讓她回東海嗎?真的要瞞著公子嗎?心裏好不安呢,模糊中覺得應該告訴公子的。雖然一想到公子將娶她又會使自己的心莫名地鬱悶。但是,應該告訴公子的,不是嗎?
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剛要對公子說,她卻提早選在這個時候要走。這怎麽可以,「雲公子,你……」
「靈兒,」雲逸飛再次打斷她,「別留我了。應天兄,我的屬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天色不早,該是起程的時候了。」這樣倉促地離開是有些失禮,但再呆下去她會覺得尷尬的。
「但是……」鍾靈兒急著要說話,不乘這時候說出來。她一輩子都會記掛著這件事的。
「靈兒,別再插嘴。」這次打斷她的是韓應天,他攬著她的腰,看向雲逸飛,「既然如此,我祝你一路順風,萬事順意。以後多來中原走走,有機會我也會去淩雲島拜訪你們。還有,以後若有什麼事我幫得上忙的,盡管來找我。」
這是他對她說過的最長的話。雲逸飛微笑道: [好。你們也請保重。」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出大門,雲逸飛的屬下已經備好行裝等待起程了。韓應天放開鍾靈兒,走至他們麵前,與眾人寒暄道別。
「雲公子,為什麼不讓我說?」剛才一直沒有機會插口,鍾靈兒跳到雲逸飛麵前拉住她,難道她真的就這樣嗎?
「靈兒,說什麼呢?你就當我是雲公子好了,這不是很好嗎?」雲逸飛搖搖頭,為她的堅持不解,「你說出來也於事無補,對我更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隻會讓我尷尬而已。好了,我要走了,別苦著臉。」
鍾靈兒口才不好,說不贏她,隻好不顧別人的注目,拉著她的手不放。
「靈兒,別鬧了。」韓應天皺眉走過來,拉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