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殺得了他們。
她不信……
淩夜尋抓住她的雙手,強製性的製止了她繼續傷害自己,令她麵向自己。刹那間,唐采兒的眼角濕了,那淚水不斷順著臉頰滑落。
她聲音哽咽,哭著說:“他們怎麼會死……怎麼會……”
視線模糊中,被眼前的男子緊緊的攔進懷中。如同一個默許一般,唐采兒再也抑製不住的大哭起來,她是堅強,但是不證明她可以堅強到無動於衷。
她明白了為何兩年前父母會忽然大半夜的將她趕出去,也明白了為何要讓她找到愛侶之後才可以回來。
可是,愛情終究無法代替親情。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夜兒,也要爹娘回來。她寧願一直呆在這穀中,與他二老相伴。
“我不該走的,不該走的……”唐采兒哭著說,聲音斷斷續續,眼淚頃刻間便打濕了淩夜尋的衣衫。
對於淩夜尋來說,他從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此時也隻能抱著懷中的人,任由她哭著。
他看向身旁的兩座石墳,低頭看見平躺在一旁的黃紙信。
“采兒,曾經爹爹為了讓你離開藍公子而施針封住了你小時候的所有記憶。如今想必你已與他攜手而來,若是,爹爹願你二人百年好合,同時對藍公子說聲抱歉;若非,爹爹隻欣慰,我兒好福氣,又尋得一位良人而歸。”
淩夜尋收回視線,抬手輕撫著他的背。任由她抓狂的捶打自己,哭喊之聲充斥著周遭,讓悲涼的秋更加哀傷……
“采兒,我陪你,在這裏住上幾日。”
唐采兒哭鬧過後,坐在爹娘的墳前,一句話不說的抱著牌位刻著爹娘的名諱。淩夜尋並未插手,因為他知道,這些是她這個做女兒的最後一次可以孝敬父母的機會。
夜色漸漸來臨,溪水中倒影著冰冷的彎月。
穀中冷風陣陣,淩夜尋脫掉了自己的外衫,搭在了依舊在刻著墓碑的采兒身上。
自從剛才開始,淩夜尋對她說的話,她仿佛都沒有聽見,一句話都沒有回應他。仿佛那個開朗的采兒已是過往一般,淩夜尋心中忽然有點怕。
怕眼前的唐采兒會再也找不回笑容。
眼前不斷閃過初見采兒時,那份坦蕩的笑,耳邊想起那時她氣急敗壞的喊著的‘你奶奶個麻花!你敢打他?!’
腦中的記憶,越是回憶,越是滿滿。
但是他習慣了不說,習慣了隱藏,習慣了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弱點。
雕刻之聲忽然停頓,淩夜尋抬頭看向唐采兒,發現她正抿著嘴望著自己。
淩夜尋沒有開口,等她發話。
“我想,在這裏戴孝七日。你若急,明早我回采了藥寫了醫治方法給你,讓你先帶回去。”語氣弱弱平平,沒有什麼波瀾。
淩夜尋嘴角緊抿,眉頭皺起,不知因為動了怒。卻沒有發作出來,抬手握住了唐采兒已經凍得冰冷的手,仿佛承諾一般,沉沉道:“我陪著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不會一個人,一個人扛不住的,就兩個人扛。這句話,到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的適用。唐采兒破涕一笑,看著淩夜尋的眸子定了定:“我會找出凶手。”
即便,那不是爹娘想要看見的。
“好,我幫你。”
“每年清明,我都要回來,陪他們七日。”
“好,我陪你。”
唐采兒眼角再次滑落淚水,一滴滴的捶打在墓牌之上,將那椴木陰濕。
“爹娘說,會親眼看著我嫁出去的,他們為什麼等著,他們難道不會不舍嘛……為什麼願意接受死亡……”
淩夜尋有些生疏的抬手撫摸著唐采兒發髻,秋後的露水將她的衣衫發絲都打濕,想到她剛剛風寒痊愈,有些不舍她如此常坐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