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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站在門口的小丫環,又瞧瞧她手中的書,登時麵紅耳赤地大步走過去,劈手奪過來藏在身後,尷尬道:“姑娘有事嗎?”

“夫人命我送些點心來給公子嚐嚐。”

她微微一笑,我側身讓開,她走進門將提在手中的食盒放下,又細細跟我講解了一番這些糕點的名稱,這才離去。

我坐在桌前,鬱悶至極,這、這是什麼爛書啊?南風這人平素看起來就不正經,想不到看的書竟也如此!可恨!

呆坐半晌,複又捧著書寥寥草草翻了翻,我一頭磕在桌子上,整張臉漲得通紅,就連下麵也可恥的有了些許反應。

書中男男□□,春光無限,各式場景各式體位多不勝數,隻瞧了一眼,就已篆刻入心,過目不忘。怎麼平日裏讀其它書,我就不入腦呢?

淫魔!淫魔!

我暗罵自己,伸手照臉給了一巴掌,怎知力道過重,痛得眼淚花花!瞪著銅鏡裏的傻樣,我決定痛定思痛,於是揣著書睡覺去了。

這一午覺睡到日沉暮合,夢裏與一人翻雲覆雨,好不快活!

“白寒,白寒,叫出來我聽聽……”

那人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我迷迷糊糊中也瞧不真切他的樣子,隻覺這悅耳的聲音格外熟悉。腦子霎時一片空白,我猛地翻坐起來,嘴裏叫道:“含光……”

屋裏沒點燈,烏漆嘛黑的,空氣裏卻泛濫著淫|靡的氣息。

額頭的汗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啪噠”一聲砸在手背上,我驚了一下,探手往下摸了摸,一片濕黏。此間種種,無一不在證明我方才發了怎樣一場“好夢”,而夢裏的人又是誰?

外頭響起腳步聲,丫環們甜甜地喚道:“含光仙居回來了?”

我心裏咯噔一跳。

含光淡淡地“嗯”了一聲,推門回了房。

這個時候回來,怕是待會兒還是要出去的吧?那侍衛雖然答應我替我絆住南風,可難保含光不去找他。若是含光邀南風同出門,就算那侍衛有千般本事,也不敢不把含光放在眼中。

織繡夫人早些時候就表現出一副特別欣賞含光的樣子,自他傷後,更是對他好得不得了,嘴裏時時念叨著:“仙君果真乃長情、癡情之人,這世間再難尋一二……”

如今含光已成貴客中的貴客,府中上下誰還敢輕易得罪他?

我想了又想,匆匆忙忙將自己打理幹淨,換好衣衫去隔壁找他。房門沒有關,含光正開著窗,負手而立,我見他微微眯眼望著那輪冷月,似在出神。

“咳咳……”

我假意咳嗽本想引他注意,卻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嗆,難受得真咳起來。含光回頭看我,笑了笑,揶揄道:“難道白虎大人屋內沒有水,特意來討口水喝的?”

我拍住胸口,老不客氣地走進去,咕嚕喝下一口茶水,這才覺得舒坦些。

“房間裏還有些零嘴,今日出門的時候隨手買的,你想吃拿去吧!”含光搖搖頭,走到矮幾邊抱起織繡夫人贈予他的古琴,抖抖衣袖,邁腳要出門。

他這般愛琴棋書畫,像我這種隻懂蠻力的人,跟我說些詩啊詞啊,必然像是對牛彈琴。南風就算再怎麼虛有其表,也能賣弄些文采,哪裏像我,少不得含光更願意跟他處在一塊兒?

我心裏一慌,幾步跟上去,拽住他,急道:“等一下!我有話說!”

第十九章 主動(上2)

燭火搖曳,他靜靜地看我,眸底似有光華湧動,我想要看仔細些,再眨眼裏頭卻平靜無波。含光頓了頓,低聲道:“你想說什麼?”

我有些緊張地咽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喜、喜歡……”

“什麼?”

“……吃魚。”

一口氣卸下來,我卻萬分懊惱。說啊,說句真心話就這麼難麼?難,很難!謊話比真心話要好說千倍萬倍,我可以隨口跟女子調笑談情,卻獨獨對著他那雙仿佛洞悉所有一切的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寒!你真是孬種!

我在心裏狠狠罵自己,含光在頭頂輕笑:“府中有新鮮可口的魚可以食用,你盡管叫廚房做就是,他們不會怠慢的。”他拂開我的手,邁腳要走。

夜晚的風湧進來,將指尖殘留的溫度吹散,我一時覺得有些冷,就像忽然喪失了全部的、賴以生存的溫暖。

“含光!”

腦子想的甚至沒有身體的動作快,我追上去,皺眉道:“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去!”含光詫異地瞥了我一眼,笑道:“早上不是說過了嗎?我約了少主去泛舟,順便切磋琴藝。白虎大人不是向來嫌我擺弄這些,無聊得緊嗎?若你跟著去,隻怕我一首曲子尚未彈奏完,你就已經呼呼大睡了……”

“不會的!”我趕緊保證,“我一定睜大眼睛,不讓自己睡覺!”

含光微微一怔,笑起來:“既然你不嫌無聊,就一同走吧。”

一路走出去,含光本來還想去找南風,卻被我硬拽著出了大門。街上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他領著我慢悠悠地走,嘴角始終含著笑,心情似乎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