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沒有最汙,隻有更汙(1 / 2)

簡艾嚇得冒冷汗,這個天塌下來都先吃飽了再說的壯漢居然說不想吃飯?事情大條了。她隻得硬著頭皮,叫人送些可口食物上來,坐在張弛跟前吃,故意誇張地吧唧嘴,邊吃邊說:“哇,好好吃,這個蝦好新鮮!牛肉炒得真嫩!”

她賣力表現吃飯秀,張弛無動於衷,隻是一瓶一瓶開酒喝,簡艾真怕他醉死。

那晚,他喝到不省人事,又倒在沙發上昏睡。簡艾不敢離開半步,夜裏睡覺也不踏實,不時起身去看張弛,怕什麼呢?她也說不清,怕他睡著睡著呼吸停止?或是拉開窗戶跳下去?

周日,她門都沒出,就在房間裏守著張弛過了一天,餓到極致的時候,他倒是勉強吃了半碗麵,簡艾已感激不盡。

楚天闊打電話給她,劈頭就問:“張弛在你那裏?”

“呃……”

他說:“你同情心泛濫,就該讓他露宿街頭,吃點苦頭。”

簡艾苦笑:“大家都是好朋友,我狠不下心。”

“狠不下心?你可知汪洋被打得多慘?視網膜脫落!鼻梁骨折!要休養好一陣子呢,連帶天語的事業也受影響,耽擱多少事!人家不告張弛故意傷害已是寬宏大量,他應該立刻馬上賠禮道歉!”

“那個……當時情形特殊,確實容易誤解。張弛一時衝動,可以原諒。”

楚天闊歎氣:“你呀!感情用事,不講道理,用暴力就是不對!”

二人說了好一會兒,楚天闊叮囑簡艾不要為張弛而影響工作。

“讓他頹廢去,想清楚了,去向汪洋賠禮道歉。”

簡艾周一照常上班,把沙發上的張弛搖醒:“我得去公司,你一定要洗澡,你已經臭氣熏天了,餓了就叫東西吃。”

張弛哼哼一聲算回答,翻身繼續睡。簡艾歎息,躺下來有如一座山一般的男人,沒想到還像個鬧脾氣的孩子,也許有的男人就是一輩子長不大吧。

下班後,同事叫她一起吃飯,她隻覺眼皮跳得厲害,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隻推說:“我有約會,下次吧。”

緊趕慢趕跑回飯店,一推門,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她走近沙發,隻見張弛半身赤裸,隻穿著內褲,側躺著,半邊臉都是血,連帶白布沙發罩和地毯上都是暗紅的血跡。

魂飛魄散,簡艾尖叫,忙拍張弛的臉,沒有回應。簡艾俯身聽他有無呼吸,仿佛還有那麼一口氣吊著,她慌忙之中不知該打哪個號碼,隻好抓起房間電話,撥最常撥的客房服務,叫人來幫忙。

幾分鍾後賈經理帶著幾個人衝進來,他有經驗,一看這情形就說:“應該是胃出血,人都暈了,馬上叫救護車。”

大家七手八腳把張弛拿床單裹起,抬上車,簡艾陪著一起,這才有空打電話通知楚家兄妹。

醫生搶救時,楚天闊和楚天語前後腳趕到,楚天語身著華服,佩戴著閃爍的珠寶,臉上還有妝,儼然是從某個應酬的場合跑來。她焦急地抓住簡艾,問:“怎麼回事?”

“我想他是酒喝得太猛,這幾天酒瓶不離手,不吃飯。”

楚天語麵色蒼白,簡艾扶她坐下,說:“是我不好,沒有看好他。”

“別自責,他都三十歲了,如果還要靠別人照顧,那真是死不足惜。”看樣子,大小姐還沒消氣。

楚天闊雙手插在褲兜裏,在走廊裏來來回回地走。醫生總算從手術室裏出來,說:“血壓一度非常低,我們給他輸了600毫升的血,情況有所緩解,但是需要留院觀察,家屬去辦一下手續吧。”

張弛拿德國護照,在公立醫院辦手續蠻麻煩,楚天闊做主,給他轉院,弄到楚家的私家醫院去靜養。楚天語坐在床邊,默默守了兩小時,到深夜才離去。

那一晚,誰都沒睡好,簡艾跟楚天闊回江灣過夜,半夜被噩夢驚醒,渾身汗濕。

“怎麼了?”

“我夢見張弛死了,躺在血泊了,然後天語姐姐也……”她掩麵哭起來,壓力太大,情緒終於崩潰。

楚天闊抱緊她,拍她的背安撫:“別擔心,他身體強壯,死不了,明天一早就去看他。”

第二天他們到病房時,楚天語已經坐在那裏,神情哀傷。張弛已恢複意識,隻是人很虛弱,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用吸管小口小口地吃流質食物。

簡艾問:“你感覺好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