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艾在旁豎起耳朵聽,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楚天闊這個大少爺殺價時都這麼有氣勢,說得好像是他在幫老板的忙似的。
老板歎口氣,說:“哎,就當交個朋友吧,這位姑娘年輕貌美,正好配這塊表。”
楚天闊驕傲地攬過簡艾,說:“不,是這塊表的命好,有幸被我的女朋友選中。”
簡艾羞得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楚天闊爽快用大額美金付了款,店主把百達翡麗的手表包好,又坐了好一會兒,賞玩了幾塊名表,喝了第二杯咖啡,終於內室的門打開,兩塊送進去保養的表重見天日。
“哇,好像新的一樣!”簡艾接過她的勞力士,歡天喜地地戴上,那些刮痕處理得很讚,不細看根本不會察覺。
楚天闊接過懷表,十分滿意,仿佛沒處理過,還是有點黑乎乎的古董感,可是細細觀察,那些氧化的痕跡都被謹慎地擦拭過,尤其是雕花縫隙的髒汙,都清潔過了,表麵煥然一新,仿佛連指針都走得更加歡快。
楚天闊讚不絕口:“我對貴店的服務非常滿意,一定會向朋友們推薦!”
走出表行,簡艾對楚天闊說:“謝謝你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你開心就值得。”
“為何總是送我手表?因為你喜歡嗎?”
“是,因為我喜歡手表,想跟你分享。我還想紀念這一次美好的假期,以後每當你戴這塊百達翡麗,就會記得這個四月。”
“這是我們的黃金時代。”
臨別之時,葉知秋把兩個年輕人叫到身邊,將一物交給他們。
“啊,這是那塊翡翠!”簡艾仍然清楚記得葉知秋當時用手電筒打在那一小塊天窗上,整塊石頭幻出綠瑩瑩的光,無比震撼。
楚天闊豈能不知此物的價值,忙推拒:“無功不受祿,這樣珍貴的物品,我們不敢要。”
葉知秋摸著簡艾的頭,說:“我知道Jane一直有個心結沒打開,就是當年楚家翡翠項鏈失竊一事,雖然找回,但有一粒珠子遺失。這個缺憾如果不能彌補,你們兩個心中都會留著這根刺。”
楚天闊沉聲說:“其實,我早已放下,丟了便丟了吧,不過是一顆石頭而已。”
簡艾心中痛楚翻湧,眼淚在眼眶打轉:“我沒有偷,從頭到尾,我都沒搞懂發生了什麼。”
葉知秋把翡翠原石塞到簡艾手中:“我已是耄耋之年,這些身外物,我都享受過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趁我現在神誌還清楚,陸陸續續都散給親朋,這塊石頭,你們帶回國,找個好師傅解開,估摸能做個鐲子,餘料可做吊墜和戒麵,可選一處種水色和那項鏈一致的地方,磨一粒珠子,補齊27顆。”
簡艾哭出聲,伏在葉知秋膝上,連聲叫爺爺,爺爺。
楚天闊沉思許久,歎息一聲,鞠了一躬,將石頭放進一個軟墊盒子,妥當收起。
簡艾抱著那盒子上飛機,路上又哭了幾次,說:“爺爺對我恩重如山。”
楚天闊卻是雲淡風輕:“先找師傅開出來再說,翡翠千種色,哪怕同一塊石頭,也難配出顏色質地透明度完全一致的珠子,否則我家那翡翠項鏈為何能值兩億,就因為獨一無二,再難覓得。”
簡艾說:“此事我不懂,交給你辦吧。”
“這石頭是你幹爺爺贈給你的,你可別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我們約好,若是石頭開出來跟翡翠項鏈配不上,我們就請師傅做成雕件,刻一尊佛,或是菩薩像,完璧歸趙,仍舊送回渥太華去給你幹爺爺,可好。”
簡艾拍手:“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
回到天都,楚天闊就馬不停蹄找朋友打聽,請人介紹一位技藝高超的玉雕師傅。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他手裏有一塊極品的原石,好師傅也渴望遇到好石頭,消息散播出去,沒幾日就有了準信兒。
楚天闊親自打電話約了時間,帶簡艾上門去拜訪。
那師傅姓雲,聲名遠播,五十幾歲,正值盛年,住在一個老胡同的舊房子裏,屋裏擺放著幾件得意之作,兩個徒弟打下手。
這樣的人物,結交的權貴人物很多,態度不卑不亢,斯文有禮,沒有一絲諂媚之氣,客人進門,寒暄幾句,招待清茶一杯,楚天闊對這般淡然的君子之道感到很滿意。做匠人的就需要一點傲骨。
簡艾小心翼翼地從盒中取出石頭,雙手遞給雲師傅,師傅一看一小塊擦出的天窗,啊一聲,徒弟乖覺,馬上遞過一支強光小手電。
雲師傅把手電抵在天窗上,光照下去,滿綠,他麵露狂喜之色,有如沙漠旅人看見甘泉,連連讚美:“絕美極品!二位想做個什麼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