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艾有點尷尬,撓頭,支支吾吾:“其實,我想跟你道歉。”
“哦?為何事?”
“呃……那個……我之前寫給你的那篇短文,太刻薄了。我當時腦子一熱,沒多想,你能不能原諒我。”
張巍巍一臉懵:“咦?有那麼一回事嗎?我已經不記得了。”
“咦,你沒看哦?是一張粉紅色的紙,用緞帶紮著。”
“也許看過,也許沒看,我每天要處理的公文太多,已不知丟到哪裏去了。”
簡艾忙怕胸口,死裏逃生一般長舒一口氣。
“太好了,我就怕你記仇。”
“我像那種人嗎?”
張巍巍用腳尖踢踢地上的紙袋,問:“你帶禮物給我?”
簡艾忙拿出來:“是呀,兩瓶冰酒,我以前在加拿大讀書的時候就愛喝。”
“因為甜?”
簡艾大笑:“大巍,你真是我的知己。這是好酒,楚大少爺親自選的,我私運兩瓶送你。”
“真是太客氣了,現在開一瓶吧,我們一起品嚐。”
簡艾忙擺手:“不不不,我從不在外麵跟男人喝酒,除非他在。”
張巍巍睜大眼睛,調侃:“你這麼乖哦,男朋友的話就是聖旨。”
“嘿嘿,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張巍巍露出受傷的表情:“連我都一並當色狼了。”
簡艾拿起橙汁:“喝這個就很好。”
他們聊了一會兒,話題轉到和平大飯店的百年慶典上。
“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盡管使喚。”
張巍巍說:“當然,說不定用得著你呢。”
她抬起胳膊,打開藍寶石表麵,瞅一眼時間:“喲,我得回去吃飯了,大少爺最討厭等人。”
“手表很別致,適合你。”
“他送的禮物哦。”簡艾露出燦爛笑容。
“猜得到,我叫個司機送你回去。”
張巍巍堅持把簡艾送到門口,看她上了車,他才轉身返回,進入他的私人套房,把兩瓶冰酒放在桌上,他拉開抽屜,那張粉紅的紙安靜地躺在裏麵,《完美的一對》,他說了謊,每一個字他都記得,刻骨銘心。
回到住處,於媽正準備開飯,笑著招呼簡艾先喝碗雞湯。
“楚先生幾時來?”
“誰知道呢,您先走吧,不用幹等著,我會收拾廚房的。”
於媽解下圍裙,說:“那好,我就回去了,簡小姐你真好,給你幹活特輕鬆。”
沒多久,楚天闊來了,簡艾忙盛飯端菜,伺候他吃喝。楚天闊皺眉:“傭人呢?”
“你的女仆在此,少爺有何吩咐?”簡艾調皮,噘起嘴巴裝可愛。
他笑著掐她臉:“爆乳女仆裝都不穿,很不敬業。”
“A cup再擠也沒有深溝,就不自虐了,來吧,民以食為天,吃吃吃!”
二人正吃著,楚天闊的手機震動,有個消息進來,他本不想看,可瞥了一眼,露出驚訝之色,他對簡艾說:“開電視,新聞一台。”
“咦?你吃飯時從不看電視呀。”
簡艾放下飯碗,打開電視,這時正在播報晚間新聞。
她聽見播音員提到白某人的名字,那不正是白芳菲的父親嗎?
白某某受賄、貪汙、濫用職權案今日開庭審理,經依法指定管轄,由X省X市人民檢察院向X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X市人民檢察院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白某某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數額特別巨大;貪汙公款,數額巨大;濫用職權,致使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損失,情節特別嚴重,依法應當以受賄罪、貪汙罪、濫用職權罪追究刑事責任,並予以數罪並罰。
然後,簡艾在電視鏡頭裏看見了白某人,她以為像白芳菲那樣高挑美豔的女孩,父親的顏值不會太低,不過可能落水狗都有一種狼狽的神態,白某並不如簡艾想象中那般高大威猛,被兩個法警架著上庭的他,穿著鐵灰色的襯衫和西褲,臉色蠟黃,五官全部垮下來。
所謂印堂發黑,形容的就是這樣頹敗的臉色吧。
她幾乎想鼓掌,偷瞄一眼楚天闊,他眉頭微皺,等幾分鍾的新聞簡報放完,淡然地說:“吃飯吧,湯冷了。”
他吃得很多,很香。簡艾心不在焉地刨飯,忍不住問:“白芳菲怎麼樣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含蓄地說。
簡艾試探:“她可有向你求助?”
他似笑非笑:“你不如去問小敏,也許有,也許沒有,我是真不知情。當白家深陷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跟你正在北美度假,享受陽光燦爛的春天,不是嗎?”
“啊,這時機太好,完美地避開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