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值夜,一日要起四五次。宮中的嬤嬤有的是修理人的手段,每每王夫人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第二天身上卻看不到一點疤痕。
王夫人自幼養尊處優,那受的過這等磨難?便很快的麵目蒼老,神情呆板,賈政看得她穿金戴銀,偏還做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來,心中惡心,罵她道“可見是心∴
“啊——!”王夫人驚叫著醒了過來,一身的冷汗,雙眼看著青布的帳頂,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夕,嘴巴張得老大,急促的喘著氣。房門被一腳踢開,兩個衣衫不整的老婆子罵罵咧咧的走進來,歪著臉瞧著倒在床上的王夫人道:“大半夜的,叫喪呢!”王夫人警醒過來,自己原來還是在家裏的偏院內,方才的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這些日子,因著探春三個都被訂了親,賈府裏不免也要準備一些東西添妝,看管自己的兩個嬤嬤都被叫回去幫襯周姨娘了,自己這邊不過有兩個粗使得婆子。王夫人暗自慶幸,若是那兩個宮中的教養嬤嬤在這兒,自己少不得又要吃一頓苦頭。隻是粗使得婆子如今自己也是得罪不得的,誰知道誰會去告黑狀呢?忙自枕頭底下摸出兩塊寶玉帶給自己的碎銀子,陪笑道:“都是方才被夢魘住了,有勞兩位。”兩個婆子見了,麵上方帶出笑來,兩個人絮絮叨叨的出去了。王夫人隻聽著兩個人說著:“這叫著什麼太太?瞧他那副窮德行。”另一個附和著道:“什麼人便有什麼樣的親戚,瞧今日進府的她家的外甥女,怕也是來打秋風的罷……”
王夫人細聽著兩人的腳步聲遠去了,才暗暗出了一口氣,回想起先前的夢來,依舊一陣陣的發冷。寶釵已是這個樣子了,真正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自己可不要再享受一下牢裏的滋味。眼看著黛玉嫁了寶玉,自己的日子好容易舒服了兩日,誰知又有這樣的事情鬧出來。王夫人有時候慶幸元春早早的去了,倒得了當今的憐惜,追封了郡主。若是還活著,怕是連自己都帶著得不了好。私藏皇家餘孽是什麼罪?周姨娘忙著抓自己的把柄,等著清自己出府,老爺知道了此事,怕也難為自己做主。還有誰幫得了自己呢?
王夫人的一對眼睛轉了轉。想起府上下人的閑言碎語,這些話老爺太太們自是聽不見的,不過王夫人日日混在下人隊裏,倒是耳聰目明。寶玉和皇上……如今想來,似乎一切都有據可循的。王夫人的嘴唇抿了抿,怪不得皇上深恨自己,卻沒有采取什麼過激的舉動。寶玉一年中有大半年時間在宮裏值夜,皇上還賜了公主給寶玉。要知道公主可是有教養嬤嬤的,林丫頭性子弱,再有皇上的暗示,兩人一年怕是見不到幾次麵。還有延遲三年的婚禮。王夫人安心的閉上眼睛琢磨起來,寶玉再重要,也是沒有自己重要的。況且男寵也要看給誰做,當日漢哀帝不是把玉璽都送給董賢了嗎。當今若是個心思長的,自己的好日子怕是在後頭呢!王夫人心內美滋滋的想著,正好這幾日周姨娘那個賤人沒空,自己倒好把寶玉叫進來好好教導一番。
若葉擎久隻是個普通的皇帝,說不定真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寶玉不是葉擎久的頂頭上司,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也很難說。不過現在嗎!寶玉抿了一口甜滋滋的蜂蜜水,撅著嘴巴道:“那位也太有才了,若是真有什麼禦夫妙術也不至於到今日這個地步。我可是風華絕代,傾世無雙,十二萬帝**的精神領袖。怎能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呢?”說著挑釁的看了葉擎久一眼。葉擎久抑製住要吐血的衝動,恨聲道:“若是他們知道他們的精神領袖都二十好幾了嘴上還能掛油瓶,估計理想也歸於幻滅了。林丫頭的身孕也該查出來了,你快滾吧!”寶玉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甜甜道:“要想我哦!”在葉擎久的殺人視線裏步出宮廷。當然,在內侍眼裏,葉擎久長久直視的目光自是別有一番意思在裏麵。
黛玉近幾日渾身乏力,才叫太醫診了脈,卻是有一個月的身孕了,算了算日子,正是新婚頭兩日鬧出來的,黛玉原害怕自己的身子弱,不易受孕,那想著才一次就有了結果,也是很歡喜的很。又叫人向宮裏、賈母等報喜訊。賈母自是歡喜得很,送來了許多東西,宮中的反應卻是平平,隻是按著份例送了東西過來。黛玉自是懂得的,送了東西來也是浪費,還沒有自己戒指裏的品質好呢。消息靈通的權貴們也是心領神會,想到皇上對寶玉發了火,還對他說了“滾”字,心裏都不由得對長公主夫妻多了許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