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壓抑的氣氛,開口問道:“藤堂小姐,不知道您還需要些什麼?”

“岡田護士,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有沒有隨行的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另外,貴醫院真的不知道我的更多的情況嗎?我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是誰呢?為什麼我出了車禍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我?”呈四十五度角下垂的腦袋,恰恰給在場的兩人營造了一種迷惘苦惱的感覺,隻是,長長的羽睫下墨色的瞳眸裏卻是一派的冷光流溢。

“藤堂小姐,你不要傷心,你的親戚好友肯定是不知道你出了車禍的消息。我們醫院的人員趕到車禍現場的時候,隻發現了一個簡單的皮包。裏麵隻有你的護照,顯示你半個月前剛從法國回到日本。所以,才沒有辦法聯係你的家人。”

一旁的小島在聽到了明華的訊問後,咬著下唇似乎在猶豫些什麼,明華見狀,抬起頭:“小島護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現在失去記憶,迫切希望了解現在的處境,你有什麼知道的不能告訴我嗎?”

“沒有,不過,我隻是聽到柳生醫師和一個警官的交談,隱隱約約的也沒聽清楚,當不得真的。”小島話說了一半,在直視抿著唇,冷著臉的明華墨色的雙眸時,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全說了出來,“那個警官說藤堂小姐您的跑車的刹車被動了手腳,才會導致了這場車禍。”

這之後,小島和岡田安慰的話語,明華也沒有仔細聽,在表示自己累了,想要一個清靜的環境後,就一個人在床上靜靜地躺著。越是整理腦海中的信息,明華越是覺得自己仿佛跳進了某個狗血編劇的二流情節裏成了裏麵的三流演員!從法國回來,身份不明,懷有三個月身孕,孩子的父親到目前為止還是個未知數,以及被動了手腳的跑車……她堂堂法醫世家的女王,竟然被卷入了如此狗血的情節裏!

有些煩亂的明華唯一的慶幸是自己現在除了額頭處的碰傷,以及局部的摩攃外,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隻是,雙手在觸及腹部,想到裏麵有一個小生命的時候,一向冷靜的明華有一瞬間的迷茫。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孩子,她可以鎮定地麵對自己的借屍還魂,可以冷靜地分析自己的身份,甚至可以利用自己這麼些年的經驗將謀殺身體主人藤堂靜的凶手找出來,可是,誰來告訴她,到底該拿肚子裏的小生命怎麼辦?

心煩意亂的明華幹脆起身,離開病房,想要到外麵透透氣。來到醫院後方供病人休息玩耍的花園,在一棵大約需要4個成年人伸長手臂才能圍住的巨大古樹下的供病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抬起頭,隔著層層疊疊的綠葉看著明媚的陽光,看著湛藍的澄澈的天空。靜靜坐著的明華在小腿被什麼東西砸中的時候回過神來。

“大姐姐,對不起,砸到你了,痛不痛?”一個大約6歲大的有著一頭淡棕色短發的可愛男孩喘著氣向明華跑過來。

將腳邊的網球撿起來交給因為奔跑而泛著健康的紅暈的男孩,原本冷冽的表情也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我沒事,你們這是在打網球?”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腹中孩子的影響,長年與屍體、各色案件為伍的明華,在麵對這個清秀可愛的男孩時,心底有一瞬間的柔軟,順從自己的心意,伸出手,將男孩因為奔跑而有些淩亂的發絲梳理整齊。

“恩,大姐姐,精市哥哥在教我們怎麼打,精市哥哥可是全日本最厲害的網球選手哦。他可厲害了!”男孩因為提到口中的精市哥哥而熠熠生輝,滿眼崇拜的樣子,讓明華有些莞爾。不過,精市,這個名字好耳熟。啊,不就是昏迷時聽小島護士他們談起的網壇新星幸村精市!他似乎是自己的主治醫師柳生比呂士的朋友呢。

腦海中轉著千萬個念頭的明華在自稱阿部的男孩的說服下,向著公園中央那片寬大的草坪走去,對於這家醫院竟然在花園中海修建了一個網球場的行為,明華也隻是有一瞬間的疑惑,就將之放到了一邊。

在阿部男孩的熱情介紹下,明華總算是知道為什麼照顧自己的護士,和小男孩對這個幸村精市都是一副崇拜有加的樣子。

穿著淡藍色的針織衫,下搭卡其色休閑褲的男子,有著一頭漂亮的鳶紫色短發,同色的雙眸裏在麵對圍著他的一群孩子們時,會泛出溫柔的水色。不過,明華還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男子絕對不是如他所表現的那般柔和,反而是一個骨子裏刻著驕傲的男子。

“你好,我叫幸村精市,阿部剛才給你添麻煩了。”明明是表示歉意的話語卻硬是讓人生出幾分讓他道歉是一種非常罪惡的感覺。

“哪裏,阿部很可愛,也很乖巧。幸村君真是太多禮了,我叫藤堂靜,請多多指教。”麵對背後百合花盛開,笑得溫柔又強勢的幸村精市,明華不自覺的氣勢全開,冷冽的眉峰,搭以恰當的言辭,卻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幸村原本對於這個冷著一張臉的女子抱著一貫的溫柔疏離的態度,卻不想這個自稱藤堂靜的女子竟然這麼地出人意料。雖然這些年自己大半的精力都撲在了網球上,可是,身為幸村家族的繼承人的他自然也會盡起屬於他的責任,無論是在網球領域,還是在家族事務上,都可謂是同齡中的佼佼者的幸村,即使現在隻是25歲,周身的氣勢卻是不比那些老狐狸遜色的。可是,偏偏眼前的女子竟然露出了與他不相上下的氣勢來!唇角的笑越發的柔和燦爛起來,鳶紫色的雙眸微微眯起透出愉悅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