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憐憫。
許是有人聽到了他的喊聲,於是便幫著一起喊:“瑞王爺,回來呀!”
山穀裏,喊叫聲亂成了一片。嗚咽的風似是有了感應,竟如低泣一般,山穀間繚繞著風聲,如歌如訴,如泣如慕。文斌心裏悔極,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隻眼前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血色映著殘陽,不輸絲毫顏色。
但見不遠處劍光一閃。
還未來得及問,便聽到有人喊道:“活捉了逆賊四王爺!”
景珃被兩個人按住,半跪在地,直直的挺著背脊,望著山頂,有好奇的將士隨著看過去,山頂一少年,束發衣冠,玉麵含春。
一大群鳥雀忽然驚飛,撲啦啦的振翅聲響徹山穀,若白若灰的羽毛如雪花飄落,天色仿佛在陡然間暗了下來。
【六·畢竟東流去(2)】
【六·畢竟東流去(2)】
此一役,死傷近兩萬,整個蕪山半邊山頭都被染成了紅色,血水就像是入了岩石的縫隙一樣,那濃鬱的味道久久的盤旋在蕪山上空,提醒著眾人幾天前的那一場殺戮。
西北大營的軍帳內氣氛肅穆,文斌坐在上首,緊皺著眉頭,問道:“還沒有找到九皇子?”
跪在下麵的人戰戰兢兢的回道:“回文帥……屬下已經率眾人連著找了兩天兩宿……至今……至今還未發現。”
文斌一手撐著頭,閉目而道:“再找,務必要個蹤跡。”
金生就站在文斌左手邊,問道:“文帥,我看還是先給皇上寫一封信吧……若真是……”
他不敢說下去,隻靜靜的立在一旁候著。
片刻,文斌才展目:“研墨吧……”
京都九月,塵埃初定。
四皇子入獄,九皇子下落不明,皇後從行宮回來。
一夕之間失去了兩個皇子,皇上好像突然間老了下來,陳年舊疾忽發,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國事也就此耽擱了下來,最後索性頒旨,太子監國。
這一下子風雲突變,朝中眾人措手不及,有些四皇子的部下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等了幾日,見太子似乎並無心整治,便也暗自鬆下口氣來。隻一些牆頭草想要攀附太子,起先還沒個門道,後來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指點,一股腦的都重金購了些女人的物件。
戊時三刻,早已過了晚膳的時候,景玹還在書房中,手裏拿著的是禦史呈上來的奏折,入目而見:“……不遵祖訓,廢壞常綱……”
見著太子殿下麵色不虞,禦史問道:“殿下可是覺得有所不妥?”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說道:“這折子先壓著,等聖上身子好了再做商榷。”
話音剛落,便起身離去。殿外有端著晚膳的小太監立在這裏等候多時,此刻見太子走出來,一時間倒沒了注意,趕忙拉住了吳有才:“吳公公,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哪裏啊?”
吳有才恨恨的跺了跺腳“這也是你能問的!你這沒有眼力見兒的猴崽子!”
小太監被罵的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多說。
——————棠茵茵這幾日來,莫名其妙的收了好多禮。
她心裏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便喊了人來詳詳細細的記下了哪家哪府送了什麼東西,晚間一並差人送到了太子那兒去。
送信的人剛走,太子就來了。
她“咦”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景玹笑了笑:“想著你這幾日不好過,我便來了。”
她走進裏間,打開了箱子:“這些怎麼辦?”
他也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說道:“即是給你的,你收著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