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的一下子紅了。

“阿斬,你臉紅了哦,好可愛。”艾小萌又蹭了上來,被我一巴掌推開。

“咳咳,我們回到正題。夜王公測之後,肯定會有人民幣玩家大量充錢進來,這當然是我們喜聞樂見的,可是在這風口浪尖之時——這樣的撈金,是會被釘十字架的!”

“人心難以捉摸,還是數據單純。”

艾小萌由衷地感歎道,我們倆這一回倒是歎氣歎到一起了。

老爸說,興歎是決絕不了問題的,不如興奮。

於是我跟打了雞血似的蹦起來,“這事兒咱倆這麼瞎想也沒用,去找陸冰和陸遜姐弟吧,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

小萌看著我,一臉黑線。

“阿斬,你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吧?”

是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艾尋歡你還在,你肯定有法子的吧。

可惜你不在。

我連你是不是還在這個城市,這個大陸,都不知道。

工作能讓我馬不停蹄,飯碗讓我暫時麻木,可總有些人在夾縫的時候,我稍稍喘氣,胸口就疼起來。

一摸,你像個腫瘤,你還在那裏呢。

膈著我。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這事兒必須得我們格調出馬,卿美顏必須插手!”陸冰站在沙發上揮斥方遒,我和陸遜就跟倆打碎花瓶的小孩似的,聽著訓話。

“你看看你們兩個,這才工作半年,就捅出這麼大婁子!”

“我錯了。”我埋頭。

“你錯哪了?”陸遜一副猛虎下山之勢。

“我錯在——”我沉默,“喂,陸遜,我錯在哪裏了?”

陸遜還沒有從那股子悲愴中緩過勁來,一副要懸梁自盡的架勢,“你最錯的,就是認識了我這個驢蛋,連累了你——”

我和陸冰都肅穆了,陸冰終於肯從沙發上下來,安安穩穩地坐下,一本正經地說:

“陸遜,你是不是真的對那個什麼癮君子有意③

我不知道癮君子是否是鐵石心腸軟硬不吃。

連我這英俊小生,都禁不住麵犯桃花了。

“阿斬,承認吧,你還是對我弟弟賊心不死的。”陸冰抱臂旁觀。

“是啊是啊。”我邊流著口水邊說。

“阿斬,所以,其實你對那艾尋歡,也沒什麼是吧?”

……

我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陸冰,“你想說什麼啊?”

“如果他就這麼,不回來了,你也不必太——”

“他會回來的。”

“現在是半個月,你可以這麼說,如果是半年呢?如果是三五年呢?”

“多久他都會回來的。”

“你真的要等?”

“多久我都等。”說這話時,我竟不知羞恥,一絲猶疑都沒有。

“阿斬,其實我早該告訴你的,那天你喝醉了,他送你回來。來的時候,他身後還跟了一個人,站在樓道裏,不太看人。胡子拉碴,一身酒氣,不像是你們圈子裏的人。”

“我喝醉的那天?”

“你們從烏雲山下來的那天——”

哦,原來是那一天,入秋,聚會,我們去買手機,然後爬烏雲山。我喝醉了,啃了他。

那天發生了太多事情。

可我清清楚楚記得,那一天他的車裏有煙味,有可樂瓶子。

我還嘲笑他說,這是一部中產階級的車,不似他的風格。

那是一個星期三。

那一天,他見過一個胡子拉碴一身酒氣的男人,兩次。

一次在我們去聚會前,他還留下了可樂瓶子。

一次在大半夜我被艾尋歡抬下山後,他在走廊裏,艾尋歡的身後,匆匆的露了一個麵。

“我總覺著,艾尋歡失蹤,說不得和那個男的有關。”陸冰說,“可能是我多想了,可我總有這種直覺。”

陸冰是個直覺很強悍的女人。

她是對的。

“你覺得那個人危險麼?”

我逼迫她看著我的眼,陸冰她知道她不能撒謊,至少在我麵前,這個時候。

“不危險,他在艾尋歡麵前,很拘謹,像是他雇來的一樣。”陸冰說,“至少他們站在一起,不像一路人,艾尋歡看上去就比他社會身份高了很多,你知道……”

是的,風流俊朗的艾尋歡,家財萬貫的艾尋歡,天之驕子艾尋歡。

他是艾家的私生子也罷,養子也好,這些都是不能見光的秘密。

他現在,還是一個披著金光閃閃外衣的襤褸路人,匆匆走在他一個人的羊腸小道。

甚至連我,都不能與他並行。

“沒有危險就好,”我不知道我為何會一夜之間成長了這麼多,我突然覺著,就算天都塌了下來,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