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麵前的閃光燈爍爍,繁星一般。
我看著滿場的喧囂,這才是一個更大的歡場。
陸冰她站在我身邊,握緊了我的手,她說。
“我們家阿斬,真的是戀愛了。”
男人跑了,我才發現我戀愛了。這事兒,這是夠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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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們的公關危機處理得很妥當,上麵很滿意,卿美顏女士居功至偉。”
飯局上,廖凡起身向卿美顏敬酒,這相當有範兒的女人款款起身,今天她終於把頭發散了下來,看上去更加年輕。
“哪裏哪裏,這次事關我們阿冰的弟弟,也算是我們的家務事。”
“卿女士您太客氣了——您放心,該多少錢我們就掏多少錢,絕不含糊。”廖凡哈哈大笑起來,滿場除了雲清還在禮貌地陪著扯了扯嘴角,所有人都低著頭。
我看見葉歡學長舉筷的手在微微發抖。
廖凡就是一暴發戶,他從頭發絲到腳趾甲都散發一股子庸俗的味道。
被這樣一接話的卿美顏也有些尷尬,隻能喝酒壓壓情緒,坐下的時候卻跟陸冰交換了一下眼神,看的陸冰也五彩斑斕的。
丟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丟的很沒有水準。
在格調麵前,我們歡場的形象可謂是一瀉千裏。
“不過,恕我直言,我不玩網遊,但是如果我有孩子,我肯定不會讓她碰歡場的。花錢,浪費時間,對身體不好,這都不說了——這樣一款戀愛題材的遊戲,保不準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我也奉勸盛世集團,在歡場的定位和走向上,再多斟酌。”
氣氛有些凝重,我看見葉歡學長在緩緩地點頭,可是廖凡卻哈哈大笑起來,完全驢唇不對馬嘴地說著:“卿女士原來還沒有小孩?那您丈夫可是很通情達理啊!”
……
卿女士恐怕是在場所有人之中,心理素質最過硬的一個,她居然能笑著說:“還一直沒有遇上合適的男人,我還是單身。”
廖凡烏鴉般笑了幾聲,我很想鑽到地縫裏去,陸冰捅了捅我的胳膊,小聲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鑽地縫的時候,給我留個位置。”
陸遜今晚不在場真是太明智了。這個技術男估計已經去單刀赴會,去找他的癮君子了。
陸冰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相親,她這個白領骨幹精英,簡稱白骨精,不知道哪路唐僧甘願下她的蒸鍋。
微微去上了相親節目,可顯然大眾的興趣點都在她工作的歡場上,徹頭徹尾變成了歡場推廣會。
至於葉歡學長,他此刻坐在雲清的正對麵,他是否走了出來,已經不再是我關心的問題。
在這個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為自己的幸福打拚的時候,我的那個人,你在哪裏呢?
我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迷茫之際,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來,推門而入,光鮮燦爛,那是與我們這一屋子商務人士全然不同的清新之風,帶著陽光的味道。
他穿著最簡單也最隨性的運動衫,網球拍還靠在肩頭,人高馬大,器宇軒昂。
“卿阿姨,我來晚了,sorry!”
“柴可啊,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的兒子——”
那大男孩看見我坐在上菜口,還有個多餘的位置,二話沒說,就搬了個板凳過來,一屁股坐在我身旁,大方地向我伸出了手:
“哥們你好,我叫柴可,柴可夫斯基的柴可!”
哥們……
滿屋子又寂靜下來,卿美顏女士打破了僵局,點化著他:“柴可,你不知道現在最流行中性美麼?”
柴可笑著說:“這麼一看,這位小哥的確挺秀氣的。”
我囧。
我撩了他一眼,努力的脈脈含情,將那殺氣,掩藏起來。
“你好,我叫塗龍斬。”
“這名字夠霸氣!”柴可不顧滿場驚駭的目光,就跟我勾肩搭背起來,一邊比劃著一邊興高采烈的說著話,網球拍子就那麼隨意在地上躺著。
“咳咳,柴可,你不要太不懂規矩了,還不快向塗小姐賠禮道歉——”
“塗——”他上下打量著我,我恨淡定,他摸摸了頭,手伸到了半空中,僵住了,“小姐哦?”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太不明顯了。”
陸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整個屋子隨著這一聲破了冰,廖凡又烏鴉似的笑了起來,“卿女士的朋友真是太有趣了,這樣的人才,有沒有興趣來我公司發展一下啊?”
我和葉歡忍不住同時看了他一眼。
你公司?你個大頭鬼。
“柴可他不是學你們這行的,他搞配音的,不知道最近那個美國來的動畫片你們看過沒有?就是那個什麼《大航海》——”陸冰立即就興奮起來,繞開了我就直接問:“你配哪個?是船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