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地轉著,一圈又一圈。“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誰幹的。”
“我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也感覺得到,這樣的暗中消磨這個月來有增無減,已經從經營策略蔓延到了組織人事,再惡化下去,大批老員工離職是早晚的事。那樣,歡場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這樣的時候,我急需廖北川站在我這一邊。
這一點,他比我更明白。
“我聽說,好象,最近Matt,哦,就是葉歡,他好象和他父親關係不太順暢呢---你是Matt的好朋友,是否知道一二呢?”
“哦,有這種事?”我笑笑。
一個月前,小萌約我在A大見麵,隨後學長就打來電話,證明了我的猜想。從那天起,他們父子關係就不斷惡化。我經常接到小萌的電話,一開始都是閑話家常,到了最後,都不免傷心落淚。這個麵對愛情勇猛無謂的女子,在錯綜複雜的大家庭關係中,也深感無力。
這也大概就是一個月來廖東升變本加厲得對付我的原因。
我把他的左膀右臂給卸了下來。
“特助您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知道,他們父子交惡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艾尋歡?”
每一次董事會都像一場戰役。
很多人隻是旁觀,希望不必被彈流擊中就好。
我卻不能這麼輕鬆,因為我有我要守護的,那就是歡場,那就是我的軟肋。
廖東升知道,他玩的很好,他一刀又一刀地在我的軟肋上刨著,疼不見血。
廖北川也知道,隻是他沒有廖東升的耐性,他想整根拔出---
如果我不答應他的條件。
可是我又怎麼能答應他的條件?
他要我指證廖東升做手腳殺死了艾老爺和尋歡。
看來,這幾個月,沒有放棄調查的,不僅是我一個。
我坐在長條桌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打量著廖北川,昨晚的談話言猶在耳,當時他甩出一張照片在我眼前,照片是剛剛照的,照片上的人已經被打得半死,我還是能認得出,那是Dave。
“這個人從前跟我做事,是我派去艾家盯梢的,怕的就是廖東升和艾家聯手搞些什麼花樣。可我沒想到,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兩邊拿好處,吃著我的飯,還去拿廖東升的食兒。這個家夥本應葬身太平洋了,卻這麼巧的,讓我的手下在拉美碰上了。他已經招了,根本就不是他娘的艾尋歡自殺,是一開始車上就做了手腳,刹車壞了!他小子看準了那個彎道,過了攝像頭就跳車了---我想把這小子仍去警察局,可是這小子背景不幹不淨的,容易把我也帶了一身腥。塗董,我想你大概也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吧,否則你是怎麼挑撥他們父子的關係的啊?隻要你能幫我弄到一份他兒子的口證,證明他老子真的做了這件事,我就幫你保住歡場,再多分給你2%的股份,怎麼樣?”
我沒有答應。
這麼做,葉歡學長將無法自處,小萌將無法麵對,而一開始就參與到這一樁詐騙案的尋歡,再也不能回來。
我愛的人們,將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
歡場和我的親人朋友們,我隻能保得住一樣。
我看著廖北川麵前放著兩份文件,紅色的那本,就是昨晚他給我看過的,歡場周年慶典的企劃,每一張圖片,每一段文字,都有我美好的記憶。
綠色的那本,是他準備的歡場評估書,裏麵記述了這四個月以來歡場的業績滑坡,同行競爭和被他買斷的媒體導向,讓歡場停止服務器的理由可謂是“充分”
是紅色還是綠色,他說過,選擇權在我。
盡管我昨天已經表態,他今天還是固執地兩本都拿了出來,仿佛篤定我會臨場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