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盜走那塊玉佩,卻暗自慶幸,未被發覺玉佩本在他手。隻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尹貴妃芳蹤渺然,令他極度不安。
晴夫人心生氣惱,以為莫雍容真與尹貴妃有染,暗地裏詛咒他早日伏法。她不會知道,那塊玉曾留在熙王府,更不會知道,真的莫雍容那日與她在外偷歡,來熙王府盜玉的另有其人。
熙王爺與晴夫人恩愛纏綿,永無機緣核對當日之事,為莫雍容翻案。
此時鳳簫巷蘼香鋪內,姽嫿的香綰居裏,紫顏正饒有興致地把玩尹心柔所製的“花夕”。點燃後顏色褪得極快,刷刷如天亮,一下白生紅盡。
他一邊玩耍,一邊把宮闈秘事當奇聞說出,尹心柔不覺臉色煞白,怔怔地問:“那莫雍容怎會有我的玉佩?”
紫顏凝視她洗盡鉛華的容顏,歎息道:“他何嚐會有你的玉佩?太後手裏原本就有一對,隻是連皇上都不知道罷了。再說即便是弄個假的來抓人,借口豈會難尋?”另一塊玉佩熨貼在他胸口,暖玉生香,於他卻是心頭寒冰,烙得生疼。
一對玉佩。尹心柔驚心動魄,太後果然容不得她,她早該想到祝壽不過是預設的局,而她懵懂中猶以為尋回玉佩就可暫逃難關。直到此刻,她方真正斷絕念頭,香綰居綺麗芬芳,會是她安身立命之所。
姽嫿送紫顏出門,在鋪外停住腳步,她孩子氣的臉忽現憂鬱,對紫顏道:“你的心太軟了。”
紫顏默不做聲,姽嫿又道:“不知太後今趟的警告,會讓王爺安生幾日?”
“紅顏白發,名將白頭。你以為他等得了多久?”紫顏說完,忽然哈哈大笑,一振衣袖灑脫地往紫府走去。“日升日落皆是自然之理,隨它去罷!”
他一步一搖晃向遠處,身後的天倏地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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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長生學畫
長生學山水畫學了幾月後開始畫人,第一幅作品是畫紫顏。
他先畫雙眼,秀眉承睫,鳳眸含春,勾畫得似模似樣。螢火像塊木頭在旁邊看,有點不信他一上手就畫得那麼好。
畫完眼睛,長生得意地瞥螢火一眼,再來畫紫顏的鼻子。
紫顏笑眯眯地坐在對麵,神情仿佛等待父母發糖果的小孩子,兩眼滿是期盼。看到長生自得的樣子,他忍不住問:“怎麼樣,怎麼樣,畫好了沒?”
螢火撲哧一笑,畫鼻子的最後一筆歪了,長生怒氣衝衝瞪他一眼:“不許笑。”螢火道:“你這樣一畫,倒像你自己了。”
長生一看,果然是有點像自己,怒上心頭,扔在一邊重畫。
第二幅畫依舊畫紫顏。
他還沒畫,紫顏已換了一張臉。長生怔怔地道:“少爺,你變了臉,我怎麼畫?”
紫顏微笑:“畫精神,不畫麵貌。”(注意,精神麵貌不是一個詞哦。)
長生一臉黑線,沉著臉又畫他的眼。要知道相貌雖改,眼睛的感覺卻總是差不離的。
果然,一對妖媚的雙眼活靈活現,確如紫顏再生於紙上。螢火惜言如金,未見全稿便舍不得誇一句。紫顏又急了:“來,給我看看畫成什麼樣。”
長生道:“等等,沒畫完呢。”想到鼻子難畫,衡量了一下距離先畫嘴巴。
凝目細看了一陣,沒想到他的唇色竟如此誘人,瑰紫燦爛,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長生臉一紅,低了頭匆匆地繪上兩筆,在紙上描出嘴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