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卻無用武之地……”說到這兒,他目視遠處悠悠碧空,神色有些淒然:“二十年……二十年呢,二十年,草原上不知道枯了多少牧草、生了多少牛羊,二十年……等的我好苦啊!”
蕭冷拳頭鬆了,沉聲道:“淮安王的行蹤,也是你透露的吧!怎麼錯了,害我白忙一場。”
“誰說錯了?”端木長歌冷笑道:“神仙度上那個才是真的,當前這個淮安王不過是一個傻小子假扮的罷了。”
“假的?”蕭冷吐了口氣,道:“難怪看著他十分別扭。”玉翎也驚了一下,喃喃道:“他不是什麼千歲麼?”
“不錯,都是白樸的主意。”端木長歌道:“這個假貨隻是一個鄉下小子,適逢其會,我看他傻兮兮的,讓他假扮……嘿”他冷笑道:“遲早要出漏子,若是在陣前被人識穿,對宋軍士氣的殺傷遠比他們早早知曉淮安的死訊厲害十倍,索性就由了那白樸去了,哼,這個‘雙絕秀才’,自以為聰明,其實是自掘墳墓,愚不可及。”說罷,甚是得意,哈哈大笑。
蕭冷對這些陰謀詭計甚是不齒,冷哼了一聲,端木長歌止住笑聲,捋須道:“如今雙方交兵,正在緊要關頭,白樸一死,這城中再無人是你對手,你盡可放手施為,那個假貨不足掛齒,王立、李漢生、呂德、林夢石幾個人卻萬萬不能放過,隻要這幾員大將一死,合州城形同虛設。”他說慣了漢語,這幾句也用漢語說出,文靖聽得渾身發抖,幾乎從樹上栽了下來,“若是如此……若是如此……爹爹不是白白死了,這滿城百姓豈不是……”他心如亂麻,太陽穴突突直跳。
端木眼角微斜,看到白樸滿身是血的屍體,忖道,饒是你武功高我十倍,終究敵不過我一個忍字。想到大宋門戶一開,蒙古大軍便可沿江東下,攬盡江南繁華,哈,老夫便是數一數二的大功臣。想到得意處,不由瞅著白樸的屍體,嘿嘿直笑。忽而,一點晶芒在他眼眸裏劃過,端木長歌眼神發亮,又驚又喜:“這令符怎麼在他身上?若有此物在手,蕭冷殺盡大將,我趁亂用之,合州城當不戰而下。”
他躍上前,一腳翻轉白樸的身軀,“你幹什麼?”蕭冷與白樸雖是對頭,但他嗜武成癡,三度交鋒,對白樸的武功頗為認可,有幾分惺惺相惜,何況這次得端木襄助,贏得窩囊,見他糟蹋白樸的屍體,忍不住喝了一聲。
端木長歌笑道:“我看他死透沒有?”說著彎腰,去摘白樸腰間那枚九龍玉令。
“他挨了你一刀,又被我內力震碎內髒,哪有生理……咦……”蕭冷神色大變,隻見端木長歌臉上神色又似驚恐、又似憤怒,十二分的古怪,雙眼死死盯著胸`前一支浸透鮮血的手臂。那隻手從他心口插入,後背貫出。
喉中格格響過,端木長歌身子一軟,頹然撲到在白樸身上。
白樸全力護住心脈,隻等這垂死一擊,出手之後,全身頓時鬆弛,幽幽吐了口氣,閉目氣絕。
蕭冷見他如此頑強,心中歎息,一時說不出話來,揮刀割斷玉翎臂上的牛皮索。玉翎躍起,揉了揉手腕,訕訕地道:“師兄
,我……”但要向他認個錯字,又萬萬開不了口。“以後別任性就是了。”蕭冷苦笑一下,從懷中取出羊脂玉瓶,服下兩粒“血玉還陽丹”,將玉瓶扔給玉翎道:“你也吃些,我辦事去了,很快回來,你在這裏等我。”
“辦什麼事?”
“殺人!”蕭冷話音未落,人已經在寺門之外。
玉翎拿著玉瓶發了陣呆,忽聽身後響動,回頭一瞧,隻見一個青衣人佇立在白樸身前,神色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