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翎喜上心頭,衝上前就是一拳,叫道:“你這個假貨,居然騙我。”文靖步子微錯,讓過她的拳頭,冷聲道:“不要煩我。”
玉翎見他神色冷漠,不禁一愣,道:“你生氣什麼?”
“我……”文靖看了她一眼,硬著心腸掉過頭去:“我……我不想再見你。”
玉翎如遭雷擊,呆了一呆,伸手去探他額頭,柔聲道:“你病了麼?”
文靖不敢看她,別著頭後退兩步,隻聽她道:“呆子,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管你是不是什麼淮安王,我都喜歡你。”玉翎會錯了意。
“可……可你是蒙古人!”文靖恨聲道:“昨晚,我爹爹死在你們蒙古人手裏,我……我不能喜歡你了。”他最後一句,說得萬分艱難。
玉翎愣了一下,道:“我是我,他們是他們……”
“你肯丟下你師兄麼?”文靖冷笑:“你肯丟下你師父麼?”玉翎聞言,不禁呆了,“我……我不知道。”她喃喃道。
“你肯丟下你師兄、肯丟下你師父麼?”文靖踏上一步,狠狠逼視她。
玉翎見他這麼凶惡的神情,心中委屈萬分,全無主意,驀地一頓腳,叫道:“我丟不丟得下不用你管,你再用凶樣逼我,我……我要揍你了。”
“好,好。”文靖臉色鐵青,退後三步,顫聲道:“我不過是鄉下的窮小子,你是大人物的師妹、徒弟,我哪裏敢逼你,這話就當我沒說過,你……也當從來沒認識我……”他眼圈一紅,掉過頭,從白樸腰間取下九龍玉令,在手中握得溫熱,兩點清澈的水珠滴在白樸血跡斑斑的衣衫上。
“死呆子,你……你不講理。”玉翎再也忍不住,淚水似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落了下來。文靖昂首望天,也不看她,大步流星,向寺外走去,“死呆子。”玉翎急了,想逮他回來,但又覺得有些不妥,叫道:“你去哪裏?”
文靖默不作聲,隻是走路,忽地眼前人影一晃,玉翎攔在前麵,噙著淚望著他,“你……”她剛剛吐出一個字,文靖身形如風,與她擦肩而過。
“你好狠心。”身後傳來玉翎哀婉欲絕的哭聲,文靖聽得心碎,隻想回過頭去,大哭一場,但想到父親慘死的情形,心腸複又剛硬。
跨出了藏龍寺的大門,他直奔城東太守府,隻聽到裏麵大呼小叫,一個士兵跌跌撞撞衝了出來,哭叫道:“來人啦!殺人啦!”
“來晚了?”文靖心一沉,躍上牆頭,隻見遠處一道黑影,閃電般向經略府掠了過去。他知道李漢生凶多吉少,但也不及細查,飛身跟上,身後士兵呼叫連天,幾支箭從後射來,敢情他也被當作刺客一夥。文靖足下不停,反手或勾或帶,神意所至,響聲不絕,羽箭失了準頭,從他身邊掠過,釘在屋脊之上,把房下的軍士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心急火燎,一路追去,還沒到經略府,刺鼻的血腥氣撲鼻而來,越過牆頭,隻見遍地屍首。“這廝好生張狂。”文靖心驚:“竟然明刀明槍,直截了當殺進去了。”他徇著屍首,快步追去,隱隱聽得兵刃撞擊之聲。一聲嘶啞的慘叫傳來,文靖知道又有人殞命海若刀下,不及繞門而入,躍上房頂,看到經略府內廳前,橫七豎八,倒著十來具侍衛屍體,林夢石與呂德不在,王立身著重鎧,胸`前一道明晃晃的刀痕,貫穿鐵鎧,直透裏麵的軟甲,雖沒傷著肌膚,卻被這一刀之力震飛,撞在牆邊,口中滿是鮮血,沿著牆根艱難挪動,試圖逃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