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速度一般,要將他毫不留情地吞噬了。
兩輛車幾乎並排地駛下大橋,但是比賽還沒有結束。紅色跑車開始往出租車的方向靠,瘋子一般,嘉木甚至聽到了車子快速刮過而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出租車司機罵得更凶了,他迅速的轉動方向盤,往一條小路上急駛而去。
紅色跑車眼疾手快地跟了上來。
這是條狹窄的馬路,隻容得兩輛車平行駛過。出租車急駛了一陣,紅色跑車很快追了上來,在逆向行駛的車道上與出租車並排飛馳著。眼看逆向的車道上有一輛大卡車正從遠處駛來,嘉木著急了,忍不住趴在車窗上大喊道:“你瘋了?!”
他太著急,以至於忘了將車窗搖下來。
在這當口,隻見紅色跑車一踩油門,飛快地在與大卡車相撞前駛到了出租車麵前,並且踩下了刹車。出租車司機一邊用力摁著喇叭,一邊大聲罵著三字經,卻不得不隨之踩下了刹車。寂靜的夜裏響起一陣尖銳的刹車聲,出租車又向前滑行了一陣才停下來。刹那間,世界仿佛安靜了。
30
車一停下,出租車司機就火冒三丈地跳下車要同那跑車車主理論了。嘉木驚魂未定地坐在車裏,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紅色車門被打開,然後一個頎長的身影風風火火地走下車來。嘉木沒看錯,那人果然是千暮。出租車司機開始拉扯他,但他掙脫了那人,直直地朝嘉木走來。他的眼神穿過了出租車前窗,好似一把箭直插嘉木心裏。嘉木隻覺得疼。
千暮拉開車門,用力將嘉木拉出車來。嘉木渾身如同虛脫一般,無力地任他拉著。兩人安靜地對視幾秒。嘉木從未見過這樣的千暮,往常那人總是微微笑著,一副斯文的模樣。而現在的他好似要癲狂了一般。千暮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暴躁的聲音:“你找死啊?車開那麽快。我的車被你刮壞了,你說吧,現在怎麽辦!”
千暮放開嘉木,對著那人時臉上已是換了一副神情:“真對不起,錢我會賠給你的。”說著將自己的手機號寫給他,“這是我電話。我現在有點事,等有空了我再跟你討論賠償的事。”
出租車司機似乎沒想到他這麽好商量,愣了一下,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轉身上了車。兩人不出聲地看著那出租車漸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千暮突然用力一拉,緊緊地將嘉木抱入懷裏。
“我快瘋了,嘉木。”千暮將臉埋在嘉木的頸間,說。
嘉木心想你不是快瘋了,而是已經瘋了。但他沒有說話,一時間他竟不忍打破此刻的寧靜。千暮抱得很用力,想要把他納入身體一般,嘉木幾乎要不能呼吸了。他努力想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忽聽千暮說道:“跟我在一起吧,別再離開我了。”
“你跟韓夜的事,我一點也不在乎。”不知是要說服嘉木,還是說服自己,千暮又強調了一遍,“真的。”
“不……”嘉木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第一個字剛出口就被千暮飛快地打斷了,語氣竟微微地顫唞:“別急著回答我,你可以考慮下。”
嘉木急著想把事情解釋清楚,他張嘴道:“我……”話剛出口再次被千暮打斷:“聽話!”嘉木被那人緊緊勒在懷裏,隻覺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不知擁抱了多久,激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冷卻,發麻的身體開始恢複正常,心跳也漸趨平穩了。嘉木冷靜下來,說:“放開我。”千暮遲疑了一下,才放開他,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被他這樣看著,好不容易平穩的心跳似乎又要加快了。嘉木清了清喉嚨,認真地說:“之前不說一聲就走了,現在這樣又算什麽呢?”
千暮將手插在口袋裏,臉色在黑夜裏顯得慘白:“那時韓夜一直催我來上海,現在這家理發店想要派我去北京,你又一直擺臉色給我看。我心裏很亂。”千暮猶豫了下,才接著說,“最後那回我被你氣到了。第二天我就飛去北京報道了。”
嘉木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那為什麽又要回來?”
“你說呢?”千暮的聲音很輕,“這還用我說嗎?”
嘉木別開臉去,說:“我怎麽知道?也許你是為了韓夜……”
千暮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我是為了你。”嘉木的心重重一跳,隻聽他又說,“在北京的時候,我一個人逛故宮,恭親王府,雍和宮,北海公園,頤和園,風景很美,但是身邊少了一個人,總是覺得很寂寞。”
“在北京重新開始對你來說不是很容易嗎?”嘉木意有所指地說。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讓我不寂寞啊!”千暮扳著他的肩膀喊道。
嘉木紅著臉沈默了。眼前的人依然可以讓他手心出汗心跳加速,但是他卻感到畏怯。曾經受過的傷害並沒有完全撫平,如鯁在喉讓他失去了再次嚐試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