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說著他不容分說地拉起嘉木的手,“走,我帶你去兜風。”
嘉木沒有辦法拒絕,車子對他來說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伸手來來回回地撫摸流線型的車身,一邊情不自禁地連聲稱讚:“真帥!”愛撫良久,他才坐進副駕駛的位子。觸碰到真皮左椅華麗的質感,他再次忍不住開口讚揚:“好棒!”
千暮微笑地看他東摸摸西碰碰,一邊將隨身攜帶的Ipod連上了車載GPS。很快陳奕迅的嗓音從音響裏流瀉出來,竟然是一曲熟悉的《不要說話》。嘉木在音樂聲裏安靜下來,閉上眼睛認真聆聽。耳邊響起千暮轉動鑰匙的聲音,車子啟動了。車廂裏依舊安靜,幾乎沒有嘈雜的馬達聲。嘉木再次在心裏讚了一下。這時千暮敞開了車子的頂蓬,涼風拂麵,嘉木一下心情大好,忍不住放聲大叫起來。
“好開心哦!”
千暮笑笑地看他手舞足蹈地發瘋,嘉木低頭看到那人的笑臉,突然響起那個詭異的誤會。不斷朝他撲來的秋風似乎瞬間打開了他的心扉,但此刻他卻不想解釋了。曾經有人說過,世界上的事情隻有兩種情況:無需解釋和解釋不清。那麽他們又是屬於哪一種呢?
更何況他也想看看,千暮究竟可以為他做到哪種程度的讓步。
嘉木興奮了一陣,覺得累了便安靜地坐著看夜景。眼看街邊的霓虹燈一點點地從璀璨變得零星,嘉木忍不住問道:“要去哪裏?”
“海邊。”
嘉木覺得困了,於是闔上眼睛小憩。不知不覺他就沈沈地睡著了,然後他好像做了個夢,在夢裏他聽見了千暮曾為他吹奏過的曲調。他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然而眼皮太沈重他怎麽也無法睜開眼。於是這一個夢裏就隻有一段快樂與悲傷並存的曲調。
音樂消失了以後,嘉木再次沈沈地跌入了黑暗中。等他醒來的時候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他的身上還蓋著一件外套。跑車的前蓋上一個男子正靠坐在上麵抽煙,一隻手裏執著口琴。嘉木這才完全清醒過來,推開車門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聽到聲音千暮回過頭來,“沒事,怎麽不再睡會?待會我叫你看日出。”
嘉木掃了一眼那渾濁的海水,問:“你剛才是不是吹過口琴啦?”
“沒有。”千暮說,“我怕吵醒你。”
“哦,我在夢裏聽見你上次吹過的調子。”
千暮朝他笑笑,擰滅了煙頭將口琴放到嘴邊。一首小調在寂靜的清晨裏悠揚地響起,這是嘉木第二次聽到這首歌,算上夢裏那次應該是第三次,不知怎麽覺得很喜歡。一曲吹完的時候嘉木沒有回過神來,音樂似乎依舊在耳邊蕩漾。
“這是一首韓國歌曲,喜歡的話可以找來聽聽看。”
嘉木輕輕地“嗯”了一聲,與千暮並排靠坐在車前看大海。這海雖然有著大海應有的壯闊,卻少了幾分唯美。或許是因為海水過於渾濁,又或許是因為周圍到處是人工開發過的痕跡。
兩人安靜了會,千暮開口道:“這一年你過得怎樣?”
嘉木想到大學最後一年的生活,皺眉道:“很辛苦。”辛苦到連寂寞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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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嗯。”
又過了一會,千暮又問:“你和韓夜,”他頓了頓,才接著說,“是怎麽認識的?”
嘉木想到那本相冊,以及湖邊那個剪影,還沒來得及開口,千暮就道:“算了,我不問了。我說過不介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嘉木安靜了一會,問:“有本相冊叫‘請用心聽不要說話’,是你拍的嗎?”
千暮詫異地看他一眼:“大部分是,也有他拍的。後來去了北京我就沒玩過相機了。”
嘉木小心翼翼地問:“你去看過下麵的評論嗎?”
“沒有。”千暮揚起眉毛看他,“你有留過言?”
“就是這麽認識的。”嘉木說。
千暮安靜了一會,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說:“上次你說感情怎麽可以是單數,我覺得你說得對。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都不行。一定要兩個人在一起才是完整。”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抱歉,”千暮看著他說,“我去了北京才想明白一些事。”
“有點晚了。”嘉木看著不停拍打著岸邊的海水說道。
千暮走到他麵前,緊緊地注視著他:“沒有補救的方法嗎?”
眼前的人長身玉立,冰肌玉骨,嘉木心裏一動,說:“有。”
“什麽?”
“你讓我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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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暮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