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距離他們坐著的地方尚有數十尺,葉孤城卻宛若一刃寒星,轉瞬便至!

君瑄聽見了自己身後的那人越發沉重急促的呼吸,心知這人被自家師兄散發出的殺氣勾出了舊疾。

此刻君瑄是坐著的,而宮九則是站在她身後。葉孤城的長劍已至,錯開君瑄頭頂寸許,直取宮九咽喉。

這一劍,葉孤城已經將宮九的全部退路封死。無論他如何躲避,都勢必躲不過。這個世上,隻有葉孤城不想殺的人,卻還沒有葉孤城殺不了的人。

可是,宮九卻沒有死。

葉孤城封住了宮九的前後左右,卻沒想過宮九會整個人渾身一軟直接癱在地上。

他渾身打著顫,一雙眼睛很快赤紅了起來。此刻,他的呼吸聲更加重了。如同脫了水的魚一般,宮九將自己的身體團成了一個蝦子狀。

葉孤城生平對戰之人不知幾許,卻真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

長眉微皺,葉孤城一把將一旁端坐的小道姑抱起。這人的這番醜態,真是讓葉孤城覺得殺他都是惡心。

宮九卻費力的伸出了手,猛地攥住了君瑄的腳踝。他死死的攥著,另一隻手則胡亂的剝著自己的衣服,還嚷道:“小姑姑疼疼侄兒吧,抽我,快抽我!”

君瑄的手臂上還纏著一條鞭子,這件事,宮九是知道的。方才被葉孤城的殺氣所攝,宮九便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在這片混沌之中,仿佛疼痛才是他最後的清明。這樣的情況之前從未有過,可是如今卻來得這樣真實。

宮九從不覺得自己喜歡受傷這有什麼奇怪,更何況如今他神誌不清,根本就顧不上去分辨麵前這人是誰,又會不會以此來威脅他。

葉孤城毫不猶豫的將撲上來的人踢飛。受了葉孤城這一腳,宮九吐出一口血,那血紅中帶黑,還夾雜著小塊內髒碎塊。可是這樣程度的傷,對於宮九來說卻並不算什麼。他平息了片刻,竟然又衝君瑄撲了過來。

葉孤城正要拔劍,卻敏銳的聞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那氣味他並不熟悉,卻也不陌生。或者說,每一個成年男人都不陌生。

不可思議的掃視了一眼宮九的下|身,忽然明白了這人在幹什麼,葉孤城隻覺自己內府翻湧,幾乎就要吐出來。

眼見師兄的臉色一瞬間就蒼白了起來,君瑄皺了皺眉,解下手臂上的火蟒鞭,毫不猶豫的對著宮九揮去。

“胡鬧!”

看見小姑娘的動作,葉孤城臉色一沉,不由分說的拽著君瑄便要走。君瑄一時有些莫名,卻聽見背後有人一聲輕笑。

“小姑姑和……葉城主先在太平王府其他地方暫歇,表弟便交給朕來料理罷。”一身便服的皇帝忽然出現在太平王府。他走到了君瑄麵前,接過了她手中的長鞭,有些戲謔又有些意味不明的對葉孤城道:“想必這鞭子,城主是斷不會再讓小姑姑用了吧?”

葉孤城再不看他們兄弟二人,擁著君瑄便快步走了出去。君瑄從未見過師兄有這樣惶急的時刻,說是擁著她,倒不若說是夾著她了。

習武者一向耳聰目明,哪怕是走到院外,君瑄依舊能夠聽見裏麵鞭子抽打的聲音和男子粗重的喘熄。

葉孤城亦然。

可是他卻沒有小姑娘這樣淡定了,走出了院門,葉孤城便嘔了出來。

君瑄一驚,慌忙去給葉孤城找水,卻被葉孤城扣住了手腕。

閉目平息了半晌,葉孤城才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