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梅雲鎮時,天色已暗。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悠悠的在四周尋找著客棧的身影,走了這麼久才找到一個小鎮,看來今晚得在這找個地方宿下才行,明日接著趕路,才走了半天的路程,就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重的都邁不動步子了,這離京城還遠著呢,我得抓緊時間休息,天一亮就走。
剛一抬眼,便遠遠的瞧見了一家客棧的牌匾,我心中甚是歡喜,連忙小跑過去,還未踏進店門就焦急的問著店家有沒空房間了,客棧掌櫃麵色和藹的道;“小店樓上還有一間空著的房間,姑娘要了話,我現在就差人去打掃”
我把包袱往櫃上一放,邊掏銀子邊衝著那掌櫃的說:“我要了,順便在給我準備些飯菜,一並送上去把,”
“不知姑娘你可否把房間讓給我們?”我側頭,便見兩個配著刀的清秀的男子,他們朝我拱了拱手,語氣平緩的問道。
“為什麼我要讓與你們?你們兩個大男人在哪不能將就一下,偏要和我一個小丫頭搶屋子住?”我皺起眉頭,目光不悅的瞧著麵前的男子,走了這麼久路,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幹嘛要把這最後一間空房拱手讓人啊。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少爺受了傷,所以才開口懇請姑娘讓房,若有不妥之處還請姑娘諒解。”男子垂頭,語氣謙卑的衝著我說。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有些動容,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把房間讓給他們的時候,一陣清脆的男聲在我身邊響起,宛若泉水般清澈冰涼,“玄林,把那間屋子給這姑娘把,我們再去找個客棧”
我順著聲源望去,眼簾中便映入了他的臉,他估計十五歲左右。黑色長發被鬆鬆的綰起,冰藍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紅潤的櫻桃小口。一身藍色的錦袍,左手用繃帶吊起,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溫文爾雅,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
“可是少爺,現在天色都這麼晚了......”清秀男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家少爺無情的打斷了。
“閉嘴,按我說的做,”他冷聲嗬斥道,名喚玄林的男子突然噤了聲,跟著他家少爺麵色愁苦的領著身邊的人朝門口走去。“等一下。”
他們剛邁出門檻,便被我叫住了,他們轉身一臉疑惑的瞧著我,我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房間讓給你們把,”
“多謝姑娘相助”玄林向我投來了一道感激的目光,遂而扶著自家少爺進來。
我尷尬的笑笑,轉頭衝著客棧掌櫃說道:“不知掌櫃的這裏可還有能讓小女子棲身的地方?
我隻住一夜就走,”掌櫃麵色為難的說:“姑娘若不嫌棄,後院有間柴房倒是可以住人,我差人把被褥送去就好”聽到掌櫃的這麼說,我倒送了一口氣。
柴房也好,最起碼能遮風擋雨,不過一晚而已,我就將就一下把,“真的?那我就住那了,價錢要給我算便宜些奧。”
掌櫃的點點頭“我現在就去找人給你收拾”語畢便從櫃後走出,朝著後堂去了。
“委屈姑娘了”他柔聲衝著我道。
我擺擺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住哪裏都一樣,你不是有傷在身麼,讓給你也是應該的。”
他朝我淡淡一笑,遂而,低下頭看著自己受傷的胳膊。
“你的傷是怎麼弄的,看起來好像很嚴重”我關心的詢問著。
他漫不經心的回答:“從馬上摔下來的,”
好端端的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來,我湊近他身邊,嫣然一笑:“可以讓我看看麼?我也從馬背上摔下來過,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略有遲疑的點了點頭。
“姑娘你懂醫術麼?”玄林一臉好奇的望著我,我搖搖頭不吭氣,隻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人兒,把繃帶拆下來,擼起袖子露出那滿是淤青的手臂。
我瞧著他那黑青黑青的淤血處,眉頭皺了皺,轉身走到櫃前,從包袱裏掏出一個小盒遞向他:“喏,這個給你,活血散瘀很有效的,”他神色淡漠的看了看我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我,終究還是沒有伸手。他身邊的手下也緊張的很,狐疑的盯著我瞧,我被他們瞧得渾身不自在。
幹脆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打開盒蓋,先在自己的胳膊上抹了點,然後一把拉過他的手,許是我用力太大,扯疼了他,他有些吃痛的咧了咧嘴,我把藥膏一點一點的塗在他的淤青處,然後用繃帶幫他裹起來,把手中的小盒,往玄林懷裏一拋,“一日塗兩次,不出半個月就會好了。”
語畢,我拎起櫃上的包裹欲走,玄林卻一個閃身擋在了我的身前。神情怪異的冷聲問我:“那是什麼東西,”
“我爹自製的藥膏,對跌打損傷很有效,我每次偷溜出去回來,他都會給我擦,放心把不是什麼毒藥,我手上不是也擦了麼,若是有問題,我早就倒地不起了,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幹嘛要害你們”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玄林,拿著包袱走了,徒留他們主仆三人在那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