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天上懸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屋裏沒有點燈,月光在漆黑的屋中灑下了一片銀光。一位年輕男子,單手舉著瓷杯悠閑地飲著茶,神色空洞,若有所思。
“少爺您明日當真想帶著那個姑娘和我們一道走麼?屬下覺得這樣不太好”一陣渾厚的男聲響起,男子的麵上顯出一抹憂慮。
“她和我們一起上京有什麼不妥麼?玄林你怎麼看,?”
玄林瞧了瞧身邊一同站著的兄弟,頷首低聲道:“屬下覺得沒什麼不好,那姑娘看起來並不像心懷不軌的人,再者她孤身遠走,和我一道同行也安全些”
段青澤唇角上揚牽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明日一早準備妥當之後,就由玄野去叫那姑娘動身把”
玄野愕然:“為什麼是我?還是讓玄林去把”
段青澤放在手中的杯子,側頭反問道:“為什麼不能是你?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玄野一臉不情願的呶呶嘴:“屬下遵命,”段青澤看著玄野那不悅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
那夜緋紅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怎得這玄野就這麼不願意去叫人家起身呢?明明是一母同胞,卻和玄林的性子截然不同。段青澤走到床邊躺下,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那張美麗的容顏。她秀雅絕俗,身上散發著一股靈秀之氣,肌膚嬌嫩,白如凝脂,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夜將軍的女兒果真非同一般,不是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較的。他隻聽坊間傳聞說這夜家千金,性子潑辣,從不循規蹈矩,老做些讓人膛目結舌的事情,搞的那將軍府沒有一日安生日子,氣得夜將軍直跳腳。但今日一見,卻是另一番景象。聰慧機敏,行事果斷,與傳聞截然相反。
他大概猜得到夜緋紅進京所為何事,整個北國也都傳遍了。她此次進宮日後的路怕是很難走,夜家雖貴為名門,頗受皇恩。可是如今的夜家已經破敗不堪,家道中落,隻有夜緋紅一個人了。夜家一向是北國皇帝用來牽製那些奸臣的籌碼,也是北國用來對抗他國的最後一步棋。
如今,失了夜家,當今聖上就仿若失了一條有力的手臂,此時的皇上必定寢食難安,焦急不已。夜緋紅在此時進宮,無疑會成為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們的眼中釘,她往後要走的路上荊棘遍布,一旦被人抓到一絲把柄,可就完了。不過看她那堅定的眼神,鎮靜的表情,似是早已洞悉了一切。
如此聰明的一個女子,為了重振家門,為了她們夜家,她也會好好保護自己,不讓有事的把。段青澤在心底暗暗想著,輕輕的翻了個身卻不慎壓到了受傷的手臂,痛的他咬牙,玄林等人聽見段青澤的沉重的呼吸聲,忙從鋪蓋上起身,上前詢問。段青澤擺了擺手道:“我沒事,”
瞧著自家主子愁眉緊鎖,玄野不禁憤憤的說道:“許炎逸就是個小人,暗中在馬匹上做手腳,真是卑鄙!”段青澤靜靜的聽著玄野的抱怨聲,沉默不語。他也沒察覺到許炎逸會在馬匹上做這些小動作,但是眼下他卻隻能忍,不能有所動作。一旦輕舉妄動必定釀下大禍。
“好了,你們去休息把,明日還要趕路,我們要沉得住氣,不能莽撞”段青澤輕聲囑咐著玄野及玄林。兩兄弟點了點頭,幫段青澤蓋好被子,俯身躺在地上的鋪蓋上,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