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剛吃罷早飯,收拾好東西,段青澤身邊的佩刀男子就來了,盯了我許久,隨後麵無表情的衝我說了一句“馬車已準備好了,還請姑娘即刻動身去門前與少爺彙合”話音一落便急匆匆的走了,好像我要吃了他似得。我有些詫異的撓了撓頭,終究還是拿起包袱隨著他的身影走了。
剛邁出客棧大門,便見段青澤一身紅色袍子已經侯在門口了。清晨的陽光很是明媚刺眼,但打在他身上卻是那般柔和,慵懶,襯的他愈發得俊美無邪。“你來了,先上馬車把”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直勾勾的瞧著我,柔聲說道。
我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恢複常態,快步竄進了馬車。我將把包袱放在身側,挑開簾子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良久之後,段青澤才在玄林的攙扶下走進馬車。他坐在我的旁邊,拿著手中的包裹看了許久,才係好放下。
他抬頭見我正瞧著他,朝我微微一笑說:“我正在看幹糧夠不夠吃,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一段路程,沿途也沒有能補給的地方。”
我呆呆地點點頭,“應該夠了吧,若是不夠打點野味來吃也是可以的”
“你會打獵?我還真沒看出來呢?”他頗為吃驚的看著我,欣喜的問道。
我尷尬的笑笑:“不會,我的箭法不是特別的好。不過我會抓魚”我很是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對著他說。
“抓魚?”
“是啊,原先府裏水池中養了好多鯉魚,我經常抓來玩,隻要爹爹不讓我出門,我就賭氣去後院折騰那些鯉魚,後來我再去荷塘邊的時候,那些鯉魚都遊得遠遠的,不敢靠近我,爹爹知道以後氣急敗壞的追著我滿院子跑,哈哈”
回想著以前的往事,我不由得輕笑出聲,笑著笑著漸漸沒了笑容,轉而變得神色凝重起來,段青澤聽了的我趣事之後也跟著我一同笑了起來,但當他瞧見我臉色微變之後,也突然噤了聲,一言不發的靜看著我。
過了許久才輕聲安慰道:“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我微微抬眼,對他搖了搖頭:“不怪你,你不用跟我道歉的,若是路上有河塘了話我就抓幾條魚給你瞧瞧,”
他唇角一勾,答了聲“好”
我靠在窗框上望著車簾上的花紋出神,要是家中沒被叛軍所襲,爹娘他們都沒有死,恐怕現在的我就不會是孤身一人了吧。我大概還會天天跟爹爹慪著氣,忤逆他的意思鬧的府裏雞飛狗跳的。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家其樂融融的,那該有多好。
我就這樣想著想著,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待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我正倚在段青澤的肩上。我慌忙起身一臉歉疚的看著他道“對不起啊,很疼吧,我不是有意的”我到底壓著他的肩膀睡了多久啊,他左臂還受著傷呢,我就那樣靠上去了。
他輕啟薄唇寬慰道:“沒事,你也沒睡多久,不過三四個時辰而已”我猛地一驚,三四個時辰還不久?我怎麼感覺他這話說的不像沒事呢?反而像是在怨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就在此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我重心不穩,身子朝前一傾,眼見就要栽在地上。
身邊的段青澤卻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接住了我,我向他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道了聲謝他笑了笑,扶起我,“少爺,天色快黑了,我們不如就在這裏休息吧,天亮再動身”
玄林掀開車簾緩緩地說。段青澤輕應了聲,便俯身下了馬車,我也尾隨其後跟著他下去。
夕陽西陲,大地沐浴在彩霞的餘暉之中,一抹殷虹照在遠方的山峰上,為那飄渺巍峨的山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一陣清風吹來讓人倍感涼爽,我在不經意間瞥見了不遠處的一處河塘,下意識的扯扯段青澤的衣角衝著他說:“有河塘唉,我去抓魚給你露一手怎麼樣?”
語畢,我就挽起袖子朝河塘走去,卻在半道兒上被段青澤拽了回來,他雙眉緊鎖,沉聲道:“你別去了,我讓玄野去抓就好”
玄野聽見我兩了交談,看了段青澤一眼,緊接著便快步朝著河塘走去。
我很是不解的問他為什麼,他卻幽幽的回了句“水很涼,”
我無奈的撇了撇嘴,碰巧看見玄林正忙著生火,連忙走上前去,自請去撿些木柴回來玄林愣愣的看了下我,又看看我身後的段青澤,遲疑了一下才輕輕點了點頭。我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幹坐享其成吧,那樣未免有些不太好。我俯身撿著地下的木枝,卻不知身後有雙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瞧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