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昔照忍不住走到一個小攤子,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望著插在木頭上金黃明亮的糖人。
隱月走過去一瞧,笑了笑問道:「昔照,喜歡嗎?」
昔照轉過頭,笑眯眯的點著頭,歡快的說道:「公子,這是什麽來的?」
「這是糖人。」眼看昔照這麽喜歡,不如買一個送他。畢竟昔照跟在自己身邊已有多年,雖說沒有主仆的情誼,可也有兄弟之間的情誼。一直以來,隱月將昔照看成是自己弟弟。想了想,自己也未曾送過東西給他,不如趁現在送他一樣,免得自己日後後悔。
「老板……」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弓著背站了起來,手裏還拿著剛做好的魚形糖人。他看了看我倆,眯起一雙眼睛,樂嗬嗬的問道:「客官,喜歡點什麽?」
隱月指了指老頭手中的糖人,問道:「老板,這多少錢?」
老頭將手中的糖人遞給隱月,說道:「剛做好的,這個就便宜算給你,十文錢。」
隱月從衣兜掏出十個銅錢,將遞過來的魚形糖人放到昔照的小手。
昔照瞪著一雙黑玉眼睛盯著手中的糖人,左看右看。然後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隱月,興奮不已的問道:「公子,這是給昔照的嗎?」
隱月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糖人竟然讓昔照這麽高興,下次再帶他出來,買點好東西給他。
「謝謝公子。」昔照轉動手中的竹簽,仔細的打量手中小小的糖人。
他們走了好幾家小攤子,昔照這十來歲孩童,雖說身在青樓做小廝,可還是童心未泯。他看到有趣的東西,就會左一句右一句的問隱月這是什麽來的,這是怎麽做的。隱月也被他問得頭都大了,隻不過嘴上依然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容。
隱月望著身旁快樂的昔照,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帶他過來。
「昔照,這些你都沒有見過?」
昔照搖了搖頭,說道:「昔照從小就在映月樓生活,哪都沒有去過。隻不過現在跟著公子你,昔照才有機會,可以到處走走看看。」
原來昔照他……
隱月看著昔照,心裏被揪了一下。他不想繼續這個有點傷感的話題,抬頭見昔照手上的糖人開始滴水,不禁疑惑的問道:「昔照,你不是喜歡嗎,為何不吃?」
昔照偷偷地瞄了瞄隱月,又瞅了瞅手中開始化水的糖人,說道:「公子,我舍不得。」
隱月愣了愣,摸摸昔照的腦袋,輕聲問道:「為什麽?」
昔照低著頭,小聲說道:「這是公子特意買給昔照的,所以舍不得。」
隱月撫摸昔照頭上的手頓時一怔,改為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輕柔的說道:「傻孩子,喜歡下次我再給你買就可以。」
「真的嗎?」昔照抬起頭,一雙烏黑的眼睛閃閃發光。
隱月點了點頭,咧嘴一笑:「當然。」
「謝謝公子。」昔照說完就拿起水滴滴的糖人,吃得津津有味。
看著無憂無慮的昔照,隱月也忍不住心滿意住的笑了起來。
沈煙輕縷理不清,思不得,斷不開。逐波隨流去何從,留何處,離何方。
暮煙四合,雲彩散盡。
煙波橋上使人愁。
來往於煙波之中,離去於煙波之外。
隱月站於煙波之上,遠望煙波之外,心裏念著與煙波無關之事。靜靜地扶著陳舊不堪的黑紅色的欄杆,看著遠方一抹即將離去淡粉色的雲彩。
橋上的人漸漸多了,有穿著華衣高貴的如花似玉的女子,有挑著扁擔的小商販,有上京趕考的莘莘學子,也有開鋪子做生意的大老板。經過這裏的人有很多很多,可是在這眾多人之中卻找不到第二個如隱月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