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我吞了口口水,在心裡默默念他的名字。

蔣磊,好久不見。

如今的我在他眼裡是個陌生人,他避過我,往裡麵走,看著劉躍東,很是爽朗地笑:“哥,你又惹事了?”

好像劉躍東天天惹事,而他隻負責善後一樣。

“磊子!你什麼時候來……我操!”劉躍東說話一快就舌頭疼,疼得他說不出話。

蔣磊看得更好玩了,問:“舌頭又怎麼了?”

劉躍東對他使了個眼色,我看不出什麼意思,但絕不是責怪之類。他盯著程遠風,說:“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程遠風挑著眉梢不屑地笑:“請講。”

“那你輸定了。”

“走著瞧吧。”劉躍東拍拍蔣磊的肩膀,蔣磊拿肩膀頂他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笑。

“讓人咬破了吧?”他用餘光掃了我一眼,“你的口味能不能換換?”

這個曾經在我最窘迫時出手相助,在我生命的結尾施以援手,最終幫我下葬的人。

他不認識我了。

我甚至不能沖到他麵前,告訴他我有多麼感激他。

我無力地退到牆上,苦澀地笑起來。

程遠風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跟我並肩站著,過了很久,說:“我剛剛是裝的。”

我下意識應了一聲:“嗯?”

“我也不知道誰贏誰輸,”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問,“我有幾分勝算呢?”

我抬頭看著他。

如果我沒有死過,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他,你有百分勝算。

我看起來冷淡,其實很好交流,會順著對方的思路走。據說我這樣隨和的人總是很好追求,對我好一點,我就感激涕零,再適當地奉上愛意,也許就死心塌地。

所以上輩子的程先生輕易就得到我一顆心,而後揮霍得肆無忌憚。

這輩子我好像忘了教訓,又進入這樣的迴圈,程先生一和顏悅色,我就心生感動,連拒絕都不徹底。

秦韻,你想再死一遍?

我抬腳離開。

王警官大名王開來,在交警崗位上已經戰鬥了第八個年頭,像他的婚齡一樣久。

可今天,他的第一份婚姻結束了,也許,賴以為生的工作也要結束了。

王警官跟老婆結婚八年,算上婚前同居那年,總共九年。

九年,別說孩子,連個未成形胚胎都沒見。

因為他不行。

不孕不育這事,中國傳統,老喜歡在女人身上找原因。這些年,他陪妻子在閒置時間走遍了中國的大小不孕不育醫院,宣傳用的扇子帶回來三箱,大夏天一天換一個不帶重樣的,都沒能結出個果。

一時興起查了查自己,找到了原因。

先天性精Zi成活率不足。

說白了,他射十回,未必抵得上人家射一回管用。

灰溜溜回了家,妻子算徹底揚眉吐氣,這些年遭的冤枉罪都有了罪魁。別說好不好好過日子了,人家不到半年,搞大了自己的肚皮,徹底洗刷了自己不能生的冤屈。

離婚協議書拍在王開來麵前,王開來自覺對不起妻子,老老實實簽了。~思~兔~網~

到底還是窩囊,民政局出來,開著車,隨便挑了家小酒館,喝到人家半夜打烊。迷迷糊糊把錢包扔給人家,晃晃悠悠開車上路,沒走出兩條街,被交警攔下了。

林川剛大學畢業一年,畢業後直接考入交警隊。一進隊,這帥小夥就引起了交警大隊的轟動,一年來,幾乎每個家中尚有女孩待字閨中的熱心前輩都給他介紹過物件,可不管誰來問,人家都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