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是信徒,對於藏傳佛教更是瞭解甚少,乍然進去難免不知所措。她倒是想祈福,可對著滿眼陌生的神佛,連祈福都不知從何祈起。
比丘尼拉著她的手腕往裡走,神情激動的說著什麼,可惜這回她什麼都聽不懂了。從靈隻好跟她低頭進了昏暗的內室,她匆匆的掃了一眼,周圍的牆上佈滿了宗教感很強的唐彩壁畫,而最裡微弱的光線下,坐著一位年長的喇嘛。比丘尼敦促著她過去,從靈若有所感,抬眼看過去,正好撞上喇嘛望過來的視線。
她微微怔了怔,那位喇嘛的目光通透得彷彿能看穿她此時此刻在煩憂的一切。從靈的腳不自覺的就邁了開去。
她在老喇嘛麵前的蒲團上跪坐下,連呼吸都放輕了。
喇嘛注視了她一會兒,伸手觸摸她的頭頂,從靈在霎那間明瞭了他的身份,活佛。
在西藏,不,應該說在藏傳佛教裡,活佛的數量並不稀少,但卻尊貴。被活佛摸頂賜福是十分幸運的事,可遇不可求。
從靈在意識到他是誰的那刻想都沒想就閉上了眼——這份福運她不想一個人承。
她不是信徒,但是如果能佑她在意的人,她是願意相信世界上有神靈的。
如果傳說是真的,以珠穆朗瑪峰為首的五座喜馬拉雅山脈的山峰寓意著長壽五仙女,若是雪山真的有靈,若是活佛真是佛陀的化身,請佑她摯愛的人,一生平健安康。
從絨布寺出來前,從靈掏出錢包,隻留了兩三張毛爺爺,其他的全部一股腦的塞進了功德箱裡,有多少是多少吧,從靈想。
在要跨步走出絨布寺時,比丘尼從後頭追上了她,神色依舊激動,隻是這分激動中又帶著點別的什麼,類似於尊敬?的情感。她嘰裡咕嚕說了一串,然後雙手恭恭敬敬的捧上一串墜飾。
從靈定睛一看,是一粒天珠,穿在棕色的繩兒裡。
隻是……這是給她?
從靈低頭,冰涼的天珠躺在手心,紋路間透著溫潤的微光,像是活了一樣。
比丘尼比劃了半天,從靈半蒙半猜的還是沒完全聽懂她的意思,就在這時,她住的招待所裡的藏族小夥子路過,聽了一耳,他的漢語也不是很好,磕磕絆絆的給她翻譯道:「這是、上師、開光天珠!」
不懂還好,一聽懂了從靈惶恐了,上師說的就是活佛啊,他親自開過光的天珠她怎麼好隨意的接收呢?
藏族小夥子看出了她的惶恐,滿眼羨慕的安撫她道:「不要緊,天珠、送有緣人。昨天,一個男人、來這、上師也贈了天珠。」
哦~原來不是什麼特殊的情況啊。從靈將忐忑不安的心放回了原處。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理應去感謝一下上師,從靈小心翼翼的收攏手指,將天珠包裹在手心,笑著和眼珠子依然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手心的藏族小夥子說:「能否隨我進去一趟?」
再次看到從靈進來,上師的目光裡沒有意外,這回有了翻譯,從靈能和他交流了。在雲淡風輕的接受了從靈的感謝後,他突然問她:「最近有什麼煩惱嗎?」
從靈一愣,她不覺得普通人有能耐從她的麵部表情上看出她有心事。然而活佛不算是普通人,對吧?
她沒有否認,又是新奇又是驚異的問仁波切,「您看出什麼了嗎?」
「我什麼都沒看出來,你不妨講講你的煩惱,或許我可以幫你解。」上師真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