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怎會知道短匕上的機關?

短匕上的機關,除去爹娘和她外就隻有他知道……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和她一樣重生,在大雪漫天的那一夜,難道他也死在即將發生的宮變裏?

算了,不管事情是如何發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點都不想和他有所牽扯!

如果他什麼都不記得,隻是一如當初帶著私欲接近她,她可以諒解,畢竟他是為保住皇位而不得不那麼做,祝且這當頭的他並未傷害她,可如果他和她一樣,記著那段傷痛,卻還是抱著私心接近她、想利用她,毫不在意她的生死一錯再錯……簡直是混蛋透頂!

她不會原諒他的!

尤其是衛凡和他一道,這兩人能幹什麼好事,怕又是要栽贓誰、算計誰吧。

說不定就連那些賊人都是他安排的,就為演出一場英雄救美讓她傾心……一如當初,他幫她找回短匕來收買她的心。

於是,她決定甩開他獨自前往映春,可他偏又跟上了。

他到底想怎樣?讓她死在蓮池一次還不夠嗎?!

“討厭也不錯。”花借月淡笑著。

討厭有什麼不好,至少在她心底沒下一點漣漪。

她的淡漠和疏離讓他猜出她討厭他,盡管如此,聽她親口證實,心底仍酸酸澀澀不大好受。

那悵然的笑教她別開眼,卻突然想到他身上的傷,又呐呐的開口。

“你處理身上的傷吧。”她冷模地轉過身。

“歌雅,你身上也是提的,不換上幹衣裳嗎?”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好。”她雙手環胸地站到一旁,卻見他仍裹著提透的布巾靠著洞壁坐下。

“布巾拉掉,你的傷口不能沾濕!”

“沒關係。”他虛弱笑著。

“什麼沒關係,那傷……”她猛地閉上嘴,不想多管閑事。

要是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窮著急?梁歌雅在心裏如此說服自己,但瞧他臉色蒼白得可怕,終究咬咬牙,朝他走去。

花借月乏力地半張著眼,瞧她蹲在麵前,動手要扯他胸口的布巾,抬手拉住她的手。

“放手。”她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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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傷不要緊,你先去換下衣袍。”

“你在這兒我怎麼換?”

“那我到外頭去。”話落,他撐起自己要起身。

梁歌雅沒好氣地將他按下。

“你這病痊子,還想到外頭淋雨?”

“總要讓你先換下濕衣袍,雖然正值盛暑,可山裏較涼,你要是淋提了,也是會染上風寒的。”他柔聲說著,唇角有抹淡淡的笑。

梁歌雅睇著他半晌,不禁撇嘴冷笑。要是之前的她,必定為此心軟不舍,可現在的她……心都死了,不痛了。

但就算這人傷她、欺她,她也不會詛咒他去死,更不希望他身上的傷勢加重。

“閉上眼。”站起身,她冷聲命令。

花借月隨即閉上眼。

梁歌雅拿起幹淨的衣袍走到暗處,雙眼瞅著他,瞧他果真老實地閉著眼,這才快速地換上幹淨衣袍,之後將自己的漫衣,連同他濕透的錦袍一並晾在火堆旁烤著。

花借月閉著眼,聽腳步聲停在麵前,然後動手解開裹著的布巾。

其實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讓她看的,他的傷血肉模糊令人作嘔,而且完全不收口。

“怎麼會這樣?”拉開布巾後,梁歌雅難以置信地咬唇。

別說收口,這傷反倒越來越嚴重,血肉混著膿,周圍燙著一圈紅。

她不由得撫上他的額,驚覺他正在發高燒。

“你……你的傷根本就沒好,你為什麼硬要前往映春城?!”

明明看過大夫,喝了藥也敷了藥,為何傷勢沒轉好,反而更嚴重了?

“我怕你有危險。”他啞聲道。

粱歌雅瞪著他。

“我可不是一般姑娘家,我可以自保。”她見識過他是如何溫柔地勾誘人心,可惜如今再多甜言蜜語都不能讓她心動。

“可是……”

“好了,你有沒有帶金創藥?”她冷聲打斷。

“在我包袱裏。”

她趕忙搜出金創藥,輕輕地撒在他傷口上。

見他皺眉不語,額上隨即浮現細碎薄汗,她不禁也整眉,仿佛感同身受。

不想心緒受他影響,她別開眼不再看他,從自己包袱裏取出一件幹淨的衣袍,用短匕割開撕成長條狀替他包紮,卻瞥見他脖子上的布巾也未換下,她動手解開。

花借月來不及阻止,呆不其然瞧見他咽喉處有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她錯愕地蹚圓眼。

“別瞧。”用手搗著傷口,他苦笑道。

“為什麼會有這些傷?”她顫聲問。

當初她八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