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爽,倆人中間還出去射了一回箭,看得出老皇帝極重視健康。難道真的要走那一步?唔,得提前籌劃一下才行。
李神策陪皇帝吃完了飯,主動告退:“陛下明日還要早朝。”
皇帝很遺憾,難得有一個說話如此一針見血的人,居然這就要走了,言語中頗為不舍:“卿且去,明日再來。”李神策看人,也是有幾分準頭的,皇帝不能不生出愛才之心來。
[誰TM要再來啊?!看到你過得這樣好,我心裏就難受了。]李神策含糊告退。
退出殿門,李神策心裏正不爽,東宮的人又迎了上來:“先生,殿下有請。”
李神策皺眉問:“又有什麼事?”
宮人一臉欲言又止。
“罷了,帶路罷。”
一路到了東宮的一座偏殿裏,蕭令行正獨個兒坐著:“李先生可算來了。”
“太子一臉怒容又是為了什麼?”
“新昌死了,”蕭令行說話也陰惻惻的,“這個忤逆女!我已把事情壓了下去,文昌侯家那裏不知道消息還好,要是知道她與妹子爭夫而亡,又要生出事來了!”
“消息壓住了麼?”
“杖斃了幾個,一時半會兒沒人知道。過了這一陣兒,事情定下來了,也就無懼流言了。”
“殿下就該盡早向池家提親了。兩個月了,殿下待長公主已然和緩,現在說,也不算突兀。且廣平郡王年方十六,正是該有誌有學的時候,為何不登慶林長公主之門,求教於駙馬?”
一邊是女兒跟人家學生聯姻,另一邊是讓兒子去倒貼,做足了樣子。李神策的主意,也就是糊弄皇帝而已,不管慶林長公主係接不接受,隻要東宮表現得有足夠誠意,讓皇帝喜歡,就行了。
一兒一女都捧上來了,慶林長公主又沒明著跟太子鬧崩,總不好拒絕。真要拒絕了,那就是慶林長公主在皇帝麵前失禮。
蕭令行道:“隻恐見辱。顧益純入京數年,總不肯教授皇子。”
“那就讓郡王天天上門去,”李神策撇嘴,“誰要真當他學生了?”成了,有個名士老師,不成,是有誌有學、禮賢下士,但是顧名士架子太大,還不給侄孫麵子。妙的是不論慶林長公主還是顧益純,都沒有明麵兒的政治勢力,東宮所為隻是親戚間的善意表示,談不上利益隨皇帝怎麼想去吧。
蕭令行撫掌大笑:“先生真宰相之才。”
李神策難得自矜地微笑了一下。
這個宰相才第二天就受到了嚴重打擊。皇帝很喜歡他,丞相們又都履行職責地推薦他,兩處一合計,皇帝決定給他個官做。給的起點還很高——“散騎常侍”。這個職位本朝大概是郡守一級的,但是不臨民,多做為加官,以示與皇帝很親近。此時是給了李神策一個起點很高的出身。
李神策卻被噎了個倒仰,他拒了皇帝的封官。
拒了皇帝的封官,寧可當個布衣。他不慕權勢嗎?當然不是,隻是不想居於人下罷了。如果官職不在人上,寧可不要,做一個超然於局外,但是對至尊的影響比誰都大的人!
散騎常侍現在沒權沒錢,就是混吃混喝,李神策一點也不想留這樣的案底,他堅決果斷地給拒了。
69、鄭靖業鬆口
池脩之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拍桌打凳的無良男子。自從他拜了師,顧益純先生的名士形象就越來越崩壞,一路下滑到了不良猥瑣大叔的等級。
顧大叔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哈哈哈哈!你也被逼婚啊?!”擠眉弄眼地,“你現在可怎麼辦呢?令外祖母可是你的長輩。”
這等幸災樂禍的口吻實在讓人手癢!他當初要有多麼想不開才會上趕著過來當這貨的學生啊?
池脩之覺得,在這位老師麵前,裝麵癱比較安全,於是他麵癱著,用沒有起伏的聲音涼涼地提醒:“家外祖母終是外姓之人,倒是先生,也是我長輩。”別忘了,在現在國情,當人老師的可比當人外婆的對自家學生責任重!敢坑自家弟子,你就死定了。
顧益純好久沒這麼痛快地笑過了,當年他也被逼過婚,那是真正的強買強賣,捆成顆粽子似的關押。比起他當年來,池脩之這樣的遭遇委實不算什麼。他也沒打算不管這位得意門生,所以才會笑得這樣開心。
“……”池脩之繼續作麵癱狀盯著他老師。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現在急又有什麼用?推得了一個推不去兩個,你不樂意的能推了,你樂意的,眼下能娶了麼?這件事情做不好,旁的再費心也是自搭。”看這老不正經的,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另一個學生啊?
嗯,這才像是人生導師該說的話(喂),池脩之稍感欣慰。
顧益純笑夠了才摸著下巴認真分析:“七娘還小,你又——”目前條件不夠,“就算七娘再大些,安民也不是好相與的。還有,安民曾戲言,由女自擇婿。”被稱為相人奇準的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裏此時發出極度猥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