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些的走獸都要驅趕一下的,要害地方都有駐軍,還配有巡邏的。猛一聽翠微宮不太遠的地方有慘叫,還以為發生命案了呢?一堆人抄起家夥騎上馬,整整隊伍集個合,就奔了來,這些是職業軍人,聽音辨位的水平比蕭深的仆役強多了,很快就趕赴現場。隻是駐防營地理位置的原因,才比仆役晚了這麼一點兒的時間。
領頭的是個小校,挺年輕的,在這年輕的年紀坐這七、八品官的,要麼是有本事要麼是有後台,這一位是蔭官,認得蕭深,一抱拳:“原來是十一郎在這裏!十一郎方才可聽到什麼響動?別是有強人為非作歹!”
蕭深丟臉丟到姥姥家,一張俏臉通紅,羞的,勉強道:“無事!”說完,躥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今天一定是蕭深的倒黴日,這一會兒的功夫,宮裏儀式完了,新任女侍中們互相道過賀,又見了一回兒主要工作對象太子妃,與太子妃一起聽了皇帝的課程安排,該回家了。蕭深兜頭撞上了三人返家的車隊,怎一個苦逼了得!
蕭深垂頭喪氣地在路邊兒勒住了馬,讓這車隊先過。熙山多權貴,人一多,就會有這樣占道的情況發生,隻要互相不那麼仇恨,一般都會根據一定的潛規則讓一下路,被讓路的那一方呢,也要看一看路邊站的是誰,品級太低的就算了,差不多的人,都要派個人來道謝。就像之前鄭琰一夥人騎馬,給懷孕的史氏讓路,常氏親自跑來道謝。
蕭深再受打擊,楚氏和蕭氏派來的人也就罷了,鄭琰也派了個生得溫柔可親的侍女來道謝。看著阿肖那和氣的笑顏,蕭深的心啊,苦逼得無以複加了,這要是鄭琰出嫁前,那該多好啊!饒是如此,他的心還是可恥地跳動了一下。
想想他家女性親友的優良傳統,想想他皇帝伯父年紀一大把的怪叔叔還上街誘拐當時少女一枝花的苗妃,想想他爹的風流作派,你就知道,他在某些問題上也沒啥節操。這個權貴少年,在收到了善意表示之後,很是YY了一陣兒,直到人家車隊走得都沒影兒了,他才回過神來。
哦!心情更失落了。
多情卻被無情惱,說的就是他這個樣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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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就是那個無情的,她還忙著進行新的社交活動呢!
楚氏、蕭氏,這兩位同事都是鄭琰見過的,隻是沒打過多少交道,以後少不得要多聯絡。按照皇帝的安排,明天她們仨再一起上崗,接下來就是每隔五日,由兩個人一起去“陪伴”徐瑩。
鄭琰經此一事,那是正式打入了一個新的圈子,這裏麵不再是誰誰的女兒,全是誰誰的老婆。這個誰誰,級別一定不會低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鄭琰的接觸麵是極廣的,一、二、三品的貴婦們與她等級相仿,自是一層。從年齡上來說,她又與一班十幾二十歲的少女、少婦談得來。從政治劃分上說,她也算是一黨領袖骨幹。
這裏麵角色的轉換也挺考驗人的。還有一個徐瑩,鄭琰心裏是喜歡她的,卻也不能為了她啥都不顧了,這裏麵也有一個分寸的問題。忙這些都忙不過來了,哪裏還會管蕭深?頂多記著有這麼一個人,當時是伴郎,到時候他結婚時送一份大禮過去。
坐在車裏就在琢磨著,先回家,換身輕便衣服,派人給池脩之送飯,然後就奔娘家去。剛才杜氏也是觀禮嘉賓,隱私看到她在抹眼睛。下午再派人給蕭氏、楚氏送信兒,總要碰個頭兒,以後怎麼工作不說,明天三人同去,還是要有個章程的。
回到家裏,闔家上下都很欣喜,一齊恭喜:“夫人大喜。”
鄭琰扶著阿肖的手下了車:“我本年輕,聖人恩德,也不能輕狂了。郎君還沒回來,不要鬧得太厲害了。廚房備好郎君的午飯,我去換身衣裳。”
大熱的天,一身汗。鄭琰洗了個戰鬥澡,換了身輕便衣服,也不肯再戴這太多的首飾了,隨便拿幾根玉簪子一別就算完事兒。阿肖道:“娘子後半晌要去看老夫人,回娘家,總要插戴得光鮮些,娘家人兒才放心呢。”
鄭琰苦著臉道:“我怕禿啊!你想啊,光這一頭頭發就夠沉的了,髻子再梳得繁複些,要的簪子釵子就多,就得梳得緊,跟拽著頭發硬拔似的,我就怕這一頭的頭發跟著這些首飾從頭皮上一塊兒掉下來……”
阿肖聽她越說越不像樣兒,急忙打斷:“娘子又促狹了!郎君的午飯該好了,娘子也該用午飯了,用過午飯歇歇晌兒,過了毒日頭再出門兒。”
“夏天日子長,也行。”
親自檢查了給池脩之的飯,再看一看鄭靖業的那一份兒:“還有麼?再添一份兒,今天先生也到宮裏了,”老先生想圍觀學生來的,也不知道看到沒有,“天熱,阿爹必不會放他大太陽下趕路的。”
三份飯食做好,再遣穩妥的人送去,鄭琰才扒了點飯。有些排場還是不能太省的,比如飯食,她吃飯好歹也是四碟八碗的,她的胃口挺不錯,剩得也不多。吃飽了,呷著一碗酸梅湯,問阿慶:“家裏的冰不多了吧?”
阿慶俯身道:“是不多了,原就是莊子裏帶的,前番郎君娘子大喜,可用了不少。現在也就小半間窖了。這裏是山裏,比城裏總是涼快的,再過半個月,一點冰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