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剪了個一幹二淨。
至此,蕭令先才明白,皇帝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的,他是鐵了心地要保住齊王。蕭令先心裏不是不埋怨,幸而他也是藩王出身,在這件事情上麵,不算太極端。用鄭靖業的話說就是:“他已無還手之力,不如留著顯得東宮寬仁,隻當是聖人的心願。”
蕭令先想到他爹那蒼白的胡須,反對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隻得如此了。”
鄭靖業歎道:“可惜了,歌舞未能盡興喲。”
蕭令先哭笑不得:“當此大事,太傅猶記得歌舞耶?”
鄭靖業捋須不語,他這般淡定的態度影響了蕭令先,蕭令先也跟著長出一口氣:“唉——”
鄭靖業笑了,這個太子,真的不如上一個。
————————————————————————————————————————
池脩之入了詹事府,鄭琰非常高興,也不跟他說她給她爹出了什麼主意,隻是打趣池脩之:“哎喲,這下好了,又多了一份子俸祿呢,正好快要過年了,咱們可以多辦些年貨了。”
池脩之伸個懶腰:“年貨什麼的先放一放,大郎二郎已明日回來,後日嶽父恐有相召,再過幾天,咱們也該請大郎二郎來坐一坐。”仿佛記得這兩位不怎麼見麵的大舅兄,其實對妹子相當不錯來的。
“好。對了,還有些給你送了賀禮來的人,單子我都列好了,你看一看。”
“唔,嗯,好!”池脩之理著單子,一麵看一麵記名字,誰送的禮多了,誰送的禮少了,誰又按照交情不該這麼熱情的,一一指給鄭琰看,末了感歎,“娘子這一手字酷似嶽父,該寫鈞命,用在此處實在是可惜了。”
鄭琰拍了他兩巴掌:“油嘴滑舌。”
“嘴是不油,舌頭倒是挺滑。”池脩之不懷好意地看著老婆,專等著鄭琰往後一跳要躲開,他又撲了上去,好一陣胡纏。
良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鄭琰紅著臉,埋進池脩之懷裏,池脩之嘴角微微翹,非常滿足。下手快真是好,這樣好的媳婦兒這不就落自己懷裏了嗎?抱著老婆,池脩之心裏美滋滋的。這種連外婆、舅母都幫你照顧的媳婦兒,上哪裏找去?!池脩之對於媳婦兒接管了外婆家的一切事務,隻有擔心她累不累,一點也不覺得她在搶班奪權。每次去外婆家,發現內外整肅,豐衣足食,他就特別感謝老婆。手臂收緊,一定不能被人搶走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池脩之對大舅子們也特別熱情。
看到離家時還小不點兒的妹子已經嫁作他人婦,鄭琇、鄭琦的心啊,複雜得無以複加。鄭琇沉穩些,望到池脩之眼底:“七娘在我們兄妹裏年紀最小,我們都心疼她,你一定不能虧待了她。”
池脩之堅定地回答:“現在阿琰是我娘子,一切有我擔當。”
鄭琦那就是一個話癆:“妹夫啊!阿琰從小會有些奇思異想,活潑但是不失可愛,你多包容啊。還有啊,她愛讀個書啊習個字的,這樣也挺好嘛,對以後孩子好。還有啊,我們家人口是多了些,你別嫌煩啊。還有啊……”
池脩之好耐性,認真聽他嘮叨完,同樣作了保證。
那邊方氏、關氏已經詢問小姑子的婚姻生活了:“過得還順麼?沒個幫襯的辛苦不辛苦?”兩人又帶了許多東西來:“你出門子,我們都不在跟前,也不知道派人送來的東西合不合你的意,這是你上回說吃著順口的臘肉,我讓他們裝了一車來。”“這是你上回說要做被裏子蓋著舒服的土布,並不值什麼錢,我多帶了些……”
嘰嘰喳喳。
如此團結和諧的大家庭,引得鄭靖業對杜氏感慨:“看到他們,這些年的辛苦也算沒有白費呢。”
忽然又鬧了起來,卻是鄭琦與鄭琰兄妹對決,鄭琦念完了妹夫又來念妹妹:“哎呀,小丫頭長大啦,居然還拜了女侍中,真是想不到啊~我走那會兒你還哭鼻子哩,噯?你那會兒哭了吧?對吧對吧?抱著我大腿不舍得我走的對吧?”
鄭琰道:“二哥好記性,去年你回京上計的時候,被阿爹罵,我幫你哭來著。”
死丫頭,鄭琦伸手拍妹妹的頭。
臭二哥,鄭琰尖出兩根手指,掐他胳膊。
其他人隻管看熱鬧,還指指點點,鄭琬趴鄭瑞肩膀上:“你猜,誰會贏?”鄭琇也袖著手,插一句:“二郎不會與七娘認真的,我看是七娘贏。”把兩個弟弟嚇了一跳,你不是個老古板嗎?居然跟我們一起八卦。
最後還是杜氏把人給分開的。
鄭琇上了桌又不安生:“聽說妹夫家歌舞京中一絕,什麼時候讓我們也看看?”
池脩之應道:“娘子前日還說,大郎、二郎不常回京,必要邀上一席的呢。”
關氏又問鄭琰女侍中的事情:“辛苦麼?我原先隻知道襄城侯家的九娘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想來性情也是溫柔的,與太子慪氣,想必不是她的本意呢。”又用神秘的口氣問鄭琰,她是不是真的有點兒神棍的本事。
鄭琰也故作神秘地道:“天機不可泄漏啊~”被鄭琦隔空扔了一粒茴香豆砸中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