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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添兩身新衣服,還有倆丫頭給洗衣做飯這樣的小地主生活,那鄭琰的錢夠花十輩子還有剩。問題是,她能就這樣過下去嗎?

顯然不可以。就算她肯節儉了自己,她還有許多的社交活動。在她那個圈子裏,你就得每年添新首飾,每季添新式的新,材料必須是名貴的。出行必然要浩浩蕩蕩,沒有十個隨從,也得帶上八個僮仆,不然像範大餘那樣,死得就太冤了。基本上每個月都要請人吃飯,夥食還不給差了,還得有歌舞。京城權貴那麼多,雙方要結交的人那麼多,平均下來,一個月得有三個過生日的,每年至少有十八家辦紅白事的,再加上年節,負擔真的挺重的。

以上還真不全是為了自己享受,都是政治需要。混跡上層社會,必須要打點好方方麵麵的關係,這樣在用得到的時候才能抱成團、才能方便使用,關係好了,有什麼請托人家才肯出力。“平日不用功,急時抱佛腳”是行不通的,誰都不是傻子。

這些統統算下來,你說你說,得多少錢?

“這秋收剛過,都有了收成,誰肯賣田賣宅呢?”阿肖努力想著常識,“又還沒到年末,沒結完賬,除非急用,也沒人肯盤讓鋪子。總要等到臘月結完了賬。”

鄭琰看著手頭的賬本兒:“我也沒想著今天就要把田宅買下來,不過得預先撥出一筆錢來,有合適的就買下。過一陣兒找個可靠的牙行,讓他們留情打聽著罷。”

阿肖記下了這件事,複又請示:“宮出賜出的繚綾,照娘子吩咐,已經取了二十匹出來,可是要作新婚賀禮的?”扳著指頭一數,“娘家一共五位小郎君,一家給四匹?這也太多了!娘子要置新裝?”

繚綾得之不易,一年的產量總共也不過千餘匹,其中半數歸了皇室,其餘的作為福利發放給命官、誥命,能流散在外的,一年不過百匹上下,真正的有價無市。級別低的人還沒有,也就是二品以上,按品級,每年有那麼一、兩匹的,鄭琰如今是二品,一年也就得兩匹,這還是沾了她被拜為女侍中額外添一份的光。

“你忘了,還有阿悅她們呢,還有嫂子們,老宅那邊兒還有兩位,我也不能吝嗇了。平日這東西稀罕也就罷了,如今宮中有賜,豈有不孝敬長輩之理?不說這個了,該花的還是得花,對了,我想再置一間鋪子,咱們自家經營。”商業、服務業的利潤比農業要高出許多!

阿肖小心地道:“那就要可靠的人手去辦,不如取租實在省事。”

鄭琰苦著臉,賺個錢,怎麼就這麼難呢?為什麼人家一會兒就是一個主意,自己想的幾個辦法,都是非常有障礙的呢?“你說,他們都是怎麼弄的那麼多的錢?”

阿肖識相地沉默了,娘子,你們小兩口的起點低啊。

到鄭靖業這個份兒上呢,自有許多送禮而不用回禮的,都是淨賺。池脩之不行啊,他才剛做到中書舍人,接觸的人層麵高,但是本身卻還沒有那樣的能量,他得回禮。池脩之有多少家當?阿肖都替他犯愁!

鄭琰頗為惆悵地想,如果她過不下去了,不曉得會不會被她爹給抽死啊?太TM丟臉了啊!回家問爹娘?又怕他們擔心,再做出什麼“維護”的事兒來,鄭琰就得先自抽了。

對付這種情況,還有一種辦法:耍光棍兒。把倉庫一鎖,自家都過儉仆的生活,走禮也很儉仆,博一個不慕虛榮的好名聲。可要真那樣兒,原有的社交圈就得塌了,必須重新經營,真是得不償失。她爹跟她老公是個什麼名聲,鄭琰心知肚明。不到萬不得已,鄭琰是不會選擇這樣做的。

出乎意料地,幫助鄭琰解決問題的卻是慶林長公主。

“這些事情還用你來操心?自己經營店鋪不容易,一個不小心還會賠錢呢,”慶林長公主一臉的驚訝,“隻要你做了官,就會有人捧著田地鋪子上門來求庇護。尤其是在京是行商,沒人護著根本不行!” 一般情況下,這就是隱田隱戶的由來了。

“我家就沒有……”

慶林長公主歎了一聲道:“傻丫頭!那是還沒來得及呢!你們成婚之前,能投的都投到脩之門下了。你成婚之後一直在熙山,等你們返京了,今天的賦稅都征完了,再找你也沒用了。且看看吧,有腦子的年前就要奔到你的門上去求見了。”鄭琰以前在相府沒有獨立出來,當然無人交涉,現在當家作主,又是二品誥命,理論上來說特權比池脩之還要大,尤其她有個宰相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