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段(1 / 2)

理由是蕭令先根本無法反駁的。葉廣學是丞相,他要開府,以前當丞相時他是有一套班子的,那一套班子都納入公務員編製了,後來他丁憂,相府解散。這些在編人員是不可能退回來的,人家又沒犯錯,所以這些人都升的升、調的調,融入到其他部門裏了。葉廣學回歸,他得用人,於是又拉了一相府的班底來。

不用說,世家占了很大的比例!也就是說,葉廣學他,是有兩套班底的人!

蔣進賢對於自己引入葉廣學這一手深感得意,世家再鬥內,那也是內部矛盾,總比便宜了別人強!

蕭令先忍氣吞聲地準了葉廣學所請,鄭靖業也大開方便之門,隻不過鄭靖業手裏有兩份名單,那是葉廣學的兩套班底,他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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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進入了九月,各地秋收完成,刺史、郡守陸續入京了。鄭琰的兩個哥哥自然也回來了,鄭家又是一陣團聚。鄭琰這個人,有什麼好東西,對自家人是毫不吝嗇的,哪怕是不太喜歡的池舅媽,她也不會故意去刻薄了人家。哥哥嫂子們也沾光不少,兩個嫂子回來看到她就覺得歡喜。

女眷們拉著手,摸著臉,笑謔著。鄭琰就著重問兩位嫂子跟著哥哥在任上的見聞,怎麼處理人際關係啦,怎麼不動聲色地幫忙啦。方氏、關氏也是知無不言,鄭靖業已與杜氏說過讓女婿離京的事,杜氏也不攔著鄭琰,就讓她們姑嫂去聯絡感情。

方氏這次回來,見兒子們都成家立業,侄女兼兒媳婦也比較能夠融入家庭了,欣喜萬分。心道,隻要再生個大胖孫子,就什麼都不用愁了呢!關氏所想也是差不多。

女人們一片和睦。

男人這裏就有些不太好了,鄭琇、鄭琇已經蓄起了髭須,修剪得很整齊,久居一方高位,也養成了一股沉毅的氣度。

聽說妹夫要外出,鄭琇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去曆練曆練,有個資曆也是好的,隻是時候似不太對呢。”

鄭靖業不發話,等他接著說。鄭琇也不在親爹麵前擺譜,很誠實地道:“這幾年收成可不太好。地方官考評,最大的就是各種租賦是不是收得齊,治下百姓生活如何,再次是刑獄。這些年,各地雖都勉強能完成上計,卻是一年不如一年的。以往能餘三分力的,此時已經沒有餘力了,若年景再不好,實在不好說。”

鄭琛補充道:“其實流民為亂的那一年開始,年景就不大好了。各地又有兼並之舉,兒等所治已算清明。朝中又有阿爹照應,底下還不敢做得過份。這一年一年的,不是這裏旱就是那裏澇。真不是好時候!勉強支應而已,池郎不如等年景好了再出去。”

池脩之道:“我怕等不得!聖人急功近利,這一次不讓我做九卿,還有下一次不定又有什麼新想法了,不如早走!雖然艱難了些,正是可以顯身手的地方。隻要不是天不養人,些許小災,也不足為患的。再者,朝中恐有變,多知道些下麵的情形也是有好處的。嶽父居京師近二十年了,兩位兄長也做了多年刺史,民情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了。得有個人親自去看看。”

鄭琇深沉地道:“阿爹,聖人究竟如何?”

鄭靖業很驚訝,這個古板的兒子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你想知道什麼?”

鄭琇道:“聖人的荒唐事兒,傳得四處都是呢,這個聖人,能做明君嗎?他若不是明君,我鄭氏何去何從?”

鄭靖業沉下臉來:“這不是你現在該問的!你隻管把有災情的事情如實稟報。”

鄭琇眼中透著悲涼:“阿爹!”這個皇帝不靠譜,可要好好勸諫才行!

他能對皇帝有著不好的評價,鄭靖業已經很知足了,曾幾何時他的呆兒子也學會懷疑皇帝了,這很好,真的很好!但是,鄭靖業心裏的盤算不能跟鄭琇說,這個兒子骨子裏還有耿直因子在的,真不知道像了誰!不過,如果鄭靖業對蕭令先有什麼不滿,進而默許了一些事情發生,相信他們父子不會反目了。

池脩之外出的事情也就這麼定了。

鄭靖業認真觀察了這些刺史、郡守們,飛快地判斷著,有理有據地黜了六、七個,這個比例不算高。接著,他又把某些郡守、刺史給調了調位置,不令久治一地,形成固定勢力。借著這個由頭,他給池脩之選了一郡,離京畿不遠,快馬一日可至,土地也算肥沃,眼下秋收已過。來年春天再赴任也不遲,反正郡內還有副官可權作代理。

現在為難的是,要如何說服蕭令先?蕭令先一點也不想池脩之外出,梁橫退後,他身邊也就池脩之和柳敏比較合用,柳敏業務不如池脩之熟練,他不想放人。在鄭靖業與蕭令先商議的時候,蕭令先跟鄭靖業攤牌:“池脩之我是要大用的,他出去了,我怎麼辦?”

鄭靖業道:“他還年輕,正是要吃苦的時候,怎麼能一直呆在京中安逸享受?必要知道民間疾苦才算好。”

蕭令先道:“開春我是要讓他去做鴻臚的,你把他弄走了,我去找誰來?”選陳慶成開刀,是柿子揀軟的捏,陳氏是廢太子一黨的,原本就被踩得慘,與各家多少有些恩怨,肯為他出頭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