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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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橫一臉的哀戚地去見蕭令先:“聖人,這朝中恐無臣容身之地了!”

“這是什麼話?!”蕭令先說得略心虛,梁橫是他一杆槍,就是用來得罪人的。

梁橫加重了語氣:“臣想不通,怎麼那麼多人茬士,都與舊僚相處愉快,偏偏到了臣這裏,就要受這樣的折磨了呢?”

“也許是禮儀上差了一點兒,你把他的禮儀教好了,換一處罷。”這一點小事蕭令先還是能打個小保票的。可憐啊,他爹到了晚年那是能夠破格提拔機要秘書的,到現在隻能安排個小小小基層軍官。

梁橫道:“臣受排斥並沒有什麼,可臣要為聖人鳴不平,為聖人難過啊!聖人想想,自從聖人登基至今,最想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受一到阻攔的?臣受委屈有什麼,不過是因為臣是初入朝廷的人,沒有自己的朋友,沒人幫著。可聖人不一樣啊,您是天子,怎麼能也如臣一樣處處受轄製呢?”

蕭令先鬱悶地想,是啊,怎麼我一想幹點兒事情就要有人跟我過不去呢?臉色也夠難看的。

梁橫一看有門兒,加大了遊說的力度:“從來年輕人就是會受到各種阻撓,是因為他們不夠好嗎?當然不是,想當初,先帝剛登基的時候,想出巡,還要被念叨不可奢侈,後來聖人四下巡遊,也沒見人說什麼。人還是那個人,為什麼開始不同意後來就順著來了呢?不過是這些人想對新君立威罷了。然而君威豈是下臣所能克製?先帝最終還不是令行禁止?”

蕭令先再能繃得住,也被他挑出火來了:“是麼?”

“當然!”梁橫大力地讚同,“聖人不能妥協啊!非但不能妥協,還要立自己的威信。”

蕭令先道:“這個我知道,可是要怎麼做呢?你有什麼可以見效的辦法嗎?我已等了三年了,隻有些微收效。”

很多年輕人,最缺乏的就是耐心,尤其是驟登高位的時候,大好藍圖就在眼前,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非得受點教訓不可。運氣好的,碰了壁就老實了,運氣不好的,像是一隻從深海中被撈上來的魚,壓力沒有了,魚卻爆體而亡。

梁橫道:“不過是此消彼漲四個字而已。”

“怎麼說?”

“其一,聖人以天縱英明,天下歸心,同時廣植賢臣以為輔佐;其二,就是分權臣之勢。”

“接著說。”

“聖人要有對您忠心的人,而不是隻想著自家私利抑或者膽小畏縮的人,隻有敢於任事者,才堪大任。”

蕭令先心裏劃拉出了幾個人名,這個他早就在想了。

“權臣裏麵,危害最大的是世家,他們已經把柄了幾朝的的朝政了,結果帝室傾頹而世家愈加興旺,這樣的蠹蟲,可見其危害了。”

蕭令先點一點頭。

梁橫道:“世家勢大,在其聚族而居,結力對抗。魏靜淵不得要領,空得罪人,身敗名裂,不足為鑒。今欲製世家,不如分而破之。”

“如何分之?”

“拆散宗族!令有子女成年者,除非嗣子,皆析產而居!”

“不可不可,”蕭令先還算有頭腦,“這是不孝!從來父母在者不得有私產。有祖父在者,亦不可分家!此令絕不可行!”

梁橫一歎:“聖人仁孝。如此,臣另有他法。”

“你說。”蕭令先的聲音裏已經透出了不信任感。

“聖人想,世家可以不拆嗎?不說世家了,就是地方一個小縣,亦有豪富之族。他們甚至能用族規處死族人,這是奪國家權柄。”

蕭令先道:“那也不是現在能做得到的。”

“又有,家族田產,聖人知道是怎麼分家的嗎?”

“這個自有律法,除卻族中公產,其餘按嫡庶、男女、婚否等等而分。”

“聖人知道,這分家的時候,公產有多少?私產又有多少?”

“這又是什麼意思?”蕭令先不明白這些細節了。

梁橫道:“臣請為聖人一一明析。”

此時一族的財產,有極大的一部分是族中公產,是不作分配的,聚族而居,大家都圍繞著族產而團結在一起。在手頭寬裕的時候,還要再補充族產,除非舉族造反,否則族產是不會被沒收的,這樣一個大家族就一直延續下去。這些族產的產出,一部分用來生息置產,另一部分就用來維係家族,作祭祀祖先、照顧有困難的族人之用。通常情況下,嫡出是作為管理者的,他們不會離開宗族。而庶出,分得到是父親的私房,本來分的就少,離開了宗族很難有大發展,也就依附著宗族。通過利益的關係,越發緊密聯結。

梁橫的辦法就是,規定一個宗族的族產的上限,夠祭祀就可以了,剩下的統統分配掉!族長固然有權威,但是,族人也有發言權的,一個不夠,一群呢?蟻多咬死象。

“人心向利,這樣支持的人就會多,誰會不要到手的田產呢?田地一分,他們就隻能心向朝廷了。”

這手真是太凶殘了!所謂義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