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段(1 / 2)

還要艱難了。被冷落得實在受不了了,徐少君坐不住了起身,向徐瑩說一聲,出去透一透氣。

徐瑩正跟陳美人說話,見徐少君要出去,也不管她:“去吧。”又轉過臉來跟陳美人聊天了。

徐少君憋屈得慌,她確確實實被孤立了。出了殿門,一陣冷風吹過,宮女慌忙給她披上了鬥篷,徐少君裹緊了鬥篷,到偏裏坐下:“人呢?把炭盆攏上。”炭火很快來了,徐少君聽著殿中人聲鼎沸,心中惆悵不已。

她沒想弄成這個樣子,真的,隻要塗氏服個軟,承認她更能幹更優秀,家中兄弟肯盡力襄佐於她,她也不想把家人如何的。隻是當時看塗氏一派理所當然的樣子,徐欣又拿出昔日的樣子來說她:“在宮裏別太好強了,弄得人人看你不順眼,日子也不好過。”她一時氣悶,蕭令先來看兒子的時候看出她情緒不佳,她也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實話實說,頂多歎了兩句自幼被訓誡得習慣了。是蕭令先覺得她受了委屈,這才讓塗氏母女對她客氣一點,安守本份,事情不要管到後宮裏。

誰知道她們氣性就那麼大呢?一兩句話且聽不得,那她這麼多年被這母女兩個提醒來提醒去的,又算什麼呢?

罷了罷了,不想這些了,越想越鬱悶。形勢比人強,她在宮中已是孤立無援,遭人嫉恨的,需要宮外之援。要怎麼才能彌補這一段關係呢?徐少君啃著手指甲,暗思,塗氏不好親近,阿爹還是親生父親!若得阿爹之助,我兒為太子的把握就更大些。且阿爹連著鄭相,鄭相肯出力,這事就成了一多半兒了。他們斷無拒絕之理。

掐指一算,徐梁的生日也近了,又快過年了,這都是彌補關係的大好時刻。不但自己那一份,連兒子的那一份心意也要帶到,從此時起就要為兒子塑造一個良好的形象。

計劃得不錯,徐少君口角有了些笑影,恰在此時,宮女的聲音傳來:“這位夫人,筵宴開在那邊。”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那裏太熱了,我出來走走。”這人就是袁氏,她看到徐少君出來,略等了片刻也跟著出來,循著路跟到了偏殿。出現在了徐少君的麵前。

徐少君揚聲道:“外麵是誰?進來說話吧。”

袁氏順勢就進來了:“呀!原來是婕妤。”行一福禮。

徐少君抬手虛扶:“有禮了。請坐。”抬手時不小心把帕子撥到了地上,徐少君臉上一紅。

袁氏上前幫她撿起手帕,笑盈盈地放到了徐少君手邊。徐少君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的。以前是她圍在別人身後轉,現在也有人巴結討好她了。看袁氏的衣服首飾,判斷出她不過是七品敕命,雖然這巴結自己的人品級略低,徐少君還是笑道:“有勞了。”

袁氏亦笑:“應該的。”

徐少君心中一動,覺得袁氏是有話要跟她說,含笑目視袁氏:“我以前沒見過你,不知是哪個府上的?”

袁氏道:“外子梁橫。”

徐少君微訝。

徐少君知道梁橫,以梁橫之鬧騰,想不知道他都難。

還在娘家的時候,她就聽徐梁父子嘲笑過梁橫真是跳梁小醜一類。後來梁橫寫詔書用錯了詞,徐少君躺了一回槍,對梁橫的印象實在說不上好。到梁橫做了禦史在朝上被群毆,成了年度十大八卦之一。再後來,梁橫參劾了宮中和買,不但宦官們罵他斷人財路,宮妃、宮女也因此被迫過上儉樸的生活,人人口上不說,心裏都不太高興。上一次梁橫被打,在熙山的大雨中一身泥水,超級像鬼地出現在翠微宮門口,又成為本季度後宮十大八卦首。

他一點也不可靠,徐少君不待見他。更因為徐梁也對他不感冒,徐少君現在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煩了。

“原來是梁禦史。”

“是啊,個沒出息的禦史,如今不過七品,”袁氏說話很爽快,“他在京裏也沒幾個朋友,我在那裏坐著也難受。出來走走,遇到了婕妤,真是緣份呢。今天是皇子的好日子,婕妤怎麼獨個兒在這偏裏發呆呢?很該到正殿端坐的。”

徐少君虛應道:“太熱了。”

“這樣的大日子,怎麼熱鬧都不為過的。”

兩人哼哼哈哈,徐少君到底比袁氏多幾分察顏觀色的本領,思度袁氏的舉動,心道,難道她是在向我示好?這是梁橫的意思麼?徐少君也不想開罪梁橫,梁橫為人不好是有目共睹的,她不想再添這麼個仇人。徐少君想明白了,與袁氏打著太極,沒接受,也沒拒絕。

袁氏心道,宮裏的人可真能端著!又不想讓梁橫小瞧了,說她一件小事也辦不好,打起精神來與徐少君周旋,笑得臉都硬了。也隻是一個不上不下,徐少君先前有猖狂之態,乃是因為在宮中一枝獨秀,被縱容出來的。如今受到了打擊,又收斂了起來。自然不是袁氏一時半會兒能拿下的。

這總算是一個不那麼差的開端。

與梁橫接觸主要靠袁氏,這樣的機會不多,徐少君一半的心思放在兒子身上,怕他冷了、怕他餓了、怕他病了,一夜驚起兩三次,唯恐有什麼不周的地方。剩下一半的心思一部分用來陪蕭令先說話,另一部分就是修複與娘家的關係,主要是與徐梁聯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