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段(1 / 3)

積下多少功課,反而很有小大眾架式地陪鄭琰聊了一會兒天。頗有一股小八卦的架式,把前朝後宮他知道的八卦擇要說給鄭琰聽,鄭琰時不時點評兩句,也讓蕭複禮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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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又恢複了原來的工作,依舊是五天進一次宮,上完課從宮中出來的時常會與一些從徐瑩那裏出來的貴婦們遇上了一道出宮。徐瑩的生活過得越發像是一個愛熱鬧的老太後了,鄭琰已經沒有心力去管了,她在想另一件事情,這件事需要鄭靖業的支持。

聽說女兒又有想法,鄭靖業就知道這丫頭滿血複活了,對於女兒走出傷痛,鄭靖業隻有歡迎。池家水榭,一壺清茶三隻杯子,鄭琰與鄭靖業、顧益純圍坐在桌前。

“有件事情,想請阿爹成全。”

鄭靖業道:“修橋鋪路的事?那些事你隻管放心,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賬目不會亂,也不會擾民失了本意。”

“是另外一件。”

“嗯?”

“經此一事,我方想起來要做些善事積積陰德。京中原有濟病坊,為照顧貧苦疾病無所依者。我尋思著,這治病的地方兒有了,是不是辦一處收養孤兒的所在?”鄭琰也在反省,穿越這些年,一直威風著沒接觸過什麼社會底層,竟沒想過這些事兒,直到偶然遇到了棄嬰,才有了些想法。

鄭靖業皺眉道:“你現在哪有精神辦這個?且不說房舍、人手,你要養多少人?是一時半會兒鬧著玩呢還是想長長久久地開下去?養到多大就丟開手去?養大了又要怎麼處置他們?養作家奴忠仆就不用單設一處所在,不作奴仆養,養出來了他們將何去何從?你就一直出錢?你可以這樣做,後來者呢?要從哪裏出這一筆錢?要荒廢嗎?”

顧益純本以這是善舉,想大力支持,等鄭靖業這個專業人士提出了一係列疑問,把讚同的話又咽了回去——心裏還是對鄭琰的想法加以肯定的。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鄭琰想了許久來了這麼一句,“我是想,我可以出錢,作個引子,次後可以把事情交給朝廷來辦,總比靠我一個人能持久。”

鄭靖業歎道:“不妥,我若還有二十年時間,必助兒完成心願,現在,”搖搖頭,“沒人撐著,前頭又要打仗,朝廷怎麼撥得出這筆錢來?撥出了錢來,怎麼能保證不被貪汙?沒有錢,怎麼

200、福利與教育 ...

能夠繼續下去?”

鄭靖業的問題才是直指核心。

政府有兩個基本職能,一、階級壓迫職能;二、社會服務職能。即收了保護費就要外抗侵略內平盜賊,同時做一些管理工作。在人類社會發展的過程中,後者越來越顯示出其重要性,這一變化是與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相協調的。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說直白一點,統治階級吃得足足的了,全社會生活比較富足了,才會在懲罰職能之外有餘力做善事。整個社會發展也是如此,此時不是沒有富足人家不定期修橋鋪路,又或者一時高興施舍些米糧,再或者路遇個老人賞套壽衣棺材。

現在社會就發展到了這個階段,不定期的、展現自己仁愛的事會做,但是把幫助弱勢群體當成所有人責任的事情,覺悟還沒有這麼高。雖然也有不少先賢著書立說鼓吹,朝廷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在京城這樣的大城市裏市個濟病坊,裏麵條件還不怎麼地道,是窮人迫不得已的選擇。

集體撫養孤兒這種事兒,還未曾出現,或者說,社會經濟的發展還沒有達到能夠支持這種現象出現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