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一等的虛榮感就這麼從心中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程鳶警惕自己這種思想,抿緊了唇,神色嚴肅。
霍昭譽以為她沒見過這番陣仗,有些緊張,便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不用怕,一次兩次就習慣了。”
程鳶不覺得自己會習慣。
若真習慣了,她還是從前的程鳶麼?
不想變。
不想染上那些虛榮、算計、利益當先的欲、念。
環境是影響人的。
她自覺不算個意誌堅定的人,很怕把握不住自己。
霍昭譽不知道她的隱憂,熱情給她介紹霍氏集團的建築布局、人事安排、運營理念。他在說這些時,眉宇飛揚,眼裏毫不遮掩的輕狂。
這是出身養出來的驕氣。
程鳶本來是不喜歡驕氣之人的,可此刻的他年輕俊美、自信張揚,還有點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光芒萬丈。她不由得低聲笑:“這麼大的集團,怪不得他們喊你太子爺了。”
“太子爺?”
霍昭譽微擰著眉頭,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什麼稱呼?”
“尊稱咯。”
她打趣他。
他瞬間明白過來,挑眉笑:“你這個太子妃好像有點不滿。可是他們沒喊你的緣故?”
程鳶:“……”
她不理他,扭頭跟上馮雅的步伐。
馮雅召開了一場會議,內容是跟幾個高層以及幾位董事閑聊,目的是聯絡感情、收買人心。
程鳶偶爾添幾句話,擺上親和的笑容。
倒是霍昭譽作為少東家,卻是興致缺缺,眉眼冷淡起來,透著點兒高傲。
會議結束後,馮雅等人散去了,言傳身教:“阿譽,他們都是集團裏有頭有臉的人,我希望你對他們上點心。”
霍昭譽點頭,但言語還是帶著點輕慢:“你們唱、紅臉,我自然要唱白臉的。不然,他還以為我們心怯了。”
能在集團裏混到這個位置的都是人精,霍家出現私生子,未來繼承人出現多項選擇題,少不得有人起異心。這個時候他若放低身段,隻會被人更加看輕。
程鳶大抵知道他的用心,點頭說:“總之,在強大自己的同時,恩威並施。”
無論如何,本身實力還是要服眾的。
不然,再多的助力也沒什麼用。
馮雅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約了幾個熟悉的董事去吃中飯。
地點在集團附近的天翔世紀酒店。
程鳶也跟著過去,路上向霍昭譽問了那幾個董事的生平和喜好,酒桌上也適當說幾句話、敬幾杯酒。她脾氣好,說話甜,在酒局上有點八麵玲瓏的風采,唬得那些董事們讚不絕口。
“少夫人好酒量。”
“早聽說少夫人大學創業,餐飲店開了一家又一家,今天一見,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
“還沒來得及慶祝霍少跟少夫人新婚愉快,我這新婚禮物也送晚了,望兩位勿怪。”
……
他們隻聽過霍家獨子成婚了,但婚禮很低調,能去觀禮的人很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霍家的少夫人。不得不說,美的不張揚,待人接物很接地氣。所以,一個個熱情很足。
程鳶算是那種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丈的人,很不擺架子。當一位董事問及她的創業過程,也不卑不亢地回:“起初是在學校賣些水果,後來擺地攤,再是開了家奶茶店,等手頭寬裕了,才開了餐館。”
“那應該很辛苦了。”
“先苦後甜,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