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微低下頭,站在原地等著。

那馬車銀絲雕紋,垂絛搖曳,停在大將軍府的馬車前方稍許,自上麵下來一名鵝黃色衣裳的少女,雖不是故意,但臉上卻掛著些驕傲的神采。她看見江宛,隻點了一下頭,便要自顧自的進去。

恰巧此時江茗下車,她沒像江宛那般扶著丫鬟的手,隻自己跳下車來。因今日穿的是衛氏挑選的重疊衣裙,伸展不開,還險些摔了一跟頭,踉蹌了兩步,這才在那鵝黃衣裙的少女麵前不遠處站定。

少女見狀,皺了下眉頭。她轉頭問江宛:“這是何人?怎得從大將軍府的馬車下來?”

江宛連忙解釋:“懷寅公主,這是舍妹,叫做江茗。”

少女上下打量著江茗,笑道:“原來這就是鎮國大將軍府走失多年的真千金?確實是同夫人有些相像。我就說,將軍夫人那般豔麗的模樣,怎麼就能生出你這麼個寡淡的人?原來是抱錯了。”

懷寅公主說話直來直往,也不管邊上有沒有人在聽,江宛是何臉色。她隻顧著自己先說,說的舒坦了,內心也就舒坦了。

江茗聽聞少女身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書中,懷寅公主是當今聖上最為疼愛的女兒,天下之物但凡她想要的,聖上無不應的。正因如此,懷寅公主養出了一副直腸子。往好處說是耿直,往壞處說就是驕縱了。

懷寅公主樣貌嬌憨,一雙圓圓的小鹿眼十分機靈,但臉上卻有些嬰兒肥,這也是她的痛處。她原就是這樣的體質,不管怎麼減吃減喝,卻也不能像江宛那般削瘦。京中女子流行輕雲流風,她便是一輩子也達不成了。

除此之外,懷寅公主和原主可謂情敵,她心屬那位少年狀元郎陸湛之。當年陸湛之少年高中,又是世家子弟,皇家賜宴之時,他對出千古難題的對聯,才情出眾,一時風頭無兩。加上人又長的清秀雅致,別說原主和懷寅公主了,華京當中心儀他的女子並不少,隻是都礙於公主的權勢,不敢開口罷了。

懷寅公主同原主還有一點想同,都是女配的命,用來襯托江宛身段曼妙、知書達理。相較之下,懷寅公主簡直就是個嬌蠻的胖子。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驕縱公主,在之後北胡入侵,打到皇城腳下時,她從高高的宮牆城樓上一躍而下,以身殉國。不可不謂壯烈。

也正因此,江茗才對這位公主有些好感。以身殉國說來簡單,就四個字。可當人真真站在那城樓上時,怕是往下看一眼的勇氣都無。

大家都是襯托江宛的女配,幹嘛還要互相對付呢?

江茗想到這裏,便對這位公主笑了一下。

懷寅公主一愣,因著陸湛之之前誇讚過江宛,她對江宛便沒個好臉色。原本想連著這新來的千金一起冷落,卻未想人家上來就衝自己笑了。

懷寅公主雖被養的有些直人快語,但本性並不壞,她沒怎麼反應過來,便也回了一笑。隨即自己倒是傻在原地,皺起眉頭,好似在怨自己為何如此沒有立場。

江茗把她的表情變化收入眼中,隻覺得這公主十分有趣。

懷寅公主撇了下嘴,再沒理江茗,隻往前走。江宛側身行禮,待她進去了之後,才拉過江茗說道:“這位是懷寅公主,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妹妹可千萬別衝撞了她,不然姐姐可護你不得。”

江茗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姐姐提醒。”

兩人進了如意閣,這如意閣是京中一處有名的食肆,因其風雅有度馳名。每月十五,參翁君便會包下這處食肆,以為宸觴會的聚所。如意閣便又以宸觴會的名頭,圈了一大批崇慕風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