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擅長辭令,而是她就等著這一刻呢。心裏暗自注意,要把今日寫的好的、不好的,隻要是稱讚懷寅公主的全都悉心記下來,回去流到京城裏,給太和樓造勢。

而作這詩詞的人,最好是翩翩公子,那便更有說服力。不然你讓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誇讚,一來他說的不符合現下的流行,二來一個老頭子誇人,別人會真心實意的覺得好看嗎?

這麼一來,江茗便將目光放在了陸湛之身上,期盼著他快點說出幾句妙語,好讓自己記了去。

殷楚孤零零的坐在昭南王府的坐席上,正閑著沒事兒打量人,看到江茗,順著她那灼灼的目光看去,正是陸湛之。殷楚覺得自己之前果然沒想錯,這小娘子,確實是惦記上陸湛之了。

另一頭殷疇自認為剛才表現尚佳,頻頻與江茗使眼色,暗示時辰已到。他站起身來,借著酒氣上頭出去消散消散,從江府桌席旁走過,待到江茗身旁時,輕咳了一聲,腳步不停的出了正殿。

江茗自然知道他是在提醒那張字條上的內容——酒意正酣,花園相見。可這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菜還沒吃完呢。

殷疇在花園裏等了江茗片刻,外麵不比殿內燒了銀炭,溫暖如春,加上又入了深夜,寒風蕭瑟,吹的人渾身發涼。他兜來轉去,思來想去,覺得江茗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猛地一見到太子爺,又是如此英武睿智之人,怎能不心動?加上自己方才為鎮國大將軍府可是說了不少好話,就算她不知道蕭羅原本是自己的舅舅,單憑自己還誇了她,也該有所回饋吧?

他把那送紙條的內侍叫來,問了清楚,確定紙條到了江茗帶著的丫鬟手裏,便又沉下心去稍等。

等來等去,江茗就是不來。殷疇早就被酒衝了頭,又秉著一股氣,越想那江茗越是邪火中燒。不但不氣,反而覺得江茗這般舉止真是有味道,便將那貼身內侍叫來,叮囑一二,這才又等了起來。

那內侍得了殷疇的說法,反正這種事兒他也沒少做,自然竭力而為。一進正殿便去殷疇桌上轉了一圈,裝作給殷疇拿東西的模樣,行色匆忙。路過江府酒桌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推著桌上的茶酒不偏不倚地就灑在了江茗身上。

內侍故作驚訝,呲著嘴吸著氣地連連賠不是。這寒涼冬月,身上衣服濕了可怎麼辦好?

他幾乎是立刻拿定了主意,請江茗同自己去旁殿,又找了人帶飛浮去取衣服。江茗提防心重,見他這般湊巧,心知來路不善,並不想去,隻推說自己衣裳濕的不多,不必如此麻煩。

可這時偏偏江宛出來壞事,一看她下裙都濕了,立刻慈姐一般的督促著她快去換了,嘴中還說,千萬不要在冬至這天染病,否則轉年來便要遭厄運的。

江茗實在無奈,飛浮也被拉扯走了,便隻好站起身來。她心裏知道,這般去了必然要出事兒,可眼下看著倒沒一個人能幫她。

江宛雖然想嫁太子,但卻是個弱智,說不定被那殷疇說上兩句好話,還要給他鋪床放風。說不定還有後招,回府說江茗失了身子,順便打壓一番。

衛氏同禮部尚書夫人正聊著,此刻貿然打斷,必然隻是讓她自己去換了便是。

江衡、江劭更是都指望不上。滿眼看去這一家子,沒一個頂用的!

她腦筋快速轉動,衡量之下,轉頭對江劭說道:“我去換身衣裳,你同我一起去。”

江劭十分不滿的回道:“不是有人帶你去嗎?”

江茗白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若是陪我去,我便幫你同母親說情,放你去延慶道上曆練。”

江劭雖想拒絕,卻還是有些動心,便擺了擺手說道:“你一個女子換衣裳,我怎能跟著?這樣,一會兒我若得空,去接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