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湫,這才將自己賣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臉,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聲音顫唞:“夫人……”

她的話音說到一半,便被門外傳來的人聲打斷了。外頭有管事的匆匆跑來,看見衛氏連忙說道:“夫人,宮裏娘娘派人來請宛小姐進宮,人就在外麵等著呢。”

衛氏連忙站起身來,向外迎去。

江宛聽了這聲的時候,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趁著衛氏出去的時候,裝作身子不適,讓王嬤嬤進來伺候。王嬤嬤三言兩語就將太和樓、還有自己回來去找劉氏的事兒說了一通。

江宛也不知道皇後娘娘著她進宮是什麼意%

“姑姑的意思是……”

劉氏笑道:“娘娘那頭還等著我回話,我便隻將宛小姐送到這兒了。隻有一句話,娘娘的恩情,老奴念著,也想為娘娘分憂。宛小姐何不好好將王嬤嬤帶在身邊,聽聽她是如何說的?”

江宛被她這麼一點,心裏了然,劉氏這是要借著王嬤嬤的嘴,指點自己,連忙應下:“日後還靠姑姑指點。”

劉氏微微一笑:“指點倒說不上,都是為了給娘娘消愁罷了。”

劉氏送走江宛,又回了仁明宮,將皇後剛剛插好的花件兒捧進殿內,擺在紅木幾子上,左看右看,由衷讚歎道:“老奴許久未在宮裏,娘娘的手藝卻是越來越好了。”

皇後淡淡一笑:“蒔弄花草,可比蒔弄人心要容易多了。”

劉氏走到皇後身旁,不解問道:“今日這事兒,明顯是宛小姐的苦肉計,想要陷害那江茗,誰知道竟然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那太和樓也不巧,偏幫了那江茗。宛小姐這般毒辣心思,娘娘為何還要幫她?”

皇後坐在銅鏡前,摸了摸發髻,說道:“後來來的幾個宮女,都沒有嬤嬤你的手藝好。你這麼一出宮,我都覺得什麼都沒那麼順當了。”

劉氏笑了笑,將皇後發髻放下,又拿了梳子,沾了桂花發油,開始給皇後梳頭發。

皇後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半晌說道:“江宛雖然有心計,卻不過是能被人一眼看破的小伎倆罷了,否則也不會被人輕易戳破。可那江茗,性子太過剛硬,甚至逼著江衡說自個兒的不是,可見不是個能受委屈的人,更不會輕易服軟。嫁給太子,並不合適。除此之外,江茗太難操控。日後蕭家的風雨還要靠我來遮住,那江衡原本便就手握重兵,又是個不聽使喚的人,若是日後因為親生女兒得權,豈還得了?”

劉氏又為皇後重新挽了發髻,像是沒聽見似的,嘴上說著:“娘娘這青絲,倒是越養越好了。”

皇後摸了下眼尾的細紋,從鏡子的反襯當中,嗔怪似的看了劉氏一眼:“老了,哪裏有不老的人呢?嬤嬤你又逗我。”

劉氏搖頭:“老奴眼裏,天下女子,沒有半個強過娘娘的。”

“那便隻是嬤嬤眼裏了。”皇後笑著又說:“我倒是想謝謝江衡將這親生女兒找了回來,日後江宛嫁來東宮,名義上聯係著江府同太子,實則更多的是製約,讓這江衡處事之前都要仔細思量。可實際上,江宛與江府可是半點血緣關係都無,我們隻要稍微示好,多加籠絡,時日一長,江宛自會與他們離心,便能算作是咱們的人了。今日她對自己能使出苦肉計,心誌可見一斑。這樣的人,雖夠狠辣,卻也有弱點,而恰巧她想要的,非我不能成全,比那江茗合適太多,也容易拿捏在手裏。”

劉氏點了點頭,她剛才就看出,皇後娘娘故意在話中編排了衛氏,江宛又不會回去當麵問真假,這顆懷疑的種子便種下了。如今又好巧不巧,江宛恰有此等事情求助,皇後立刻便遣人去換了銀票,又召她進宮,救她一次,也喂她吃一顆定心丸藥。

這毒藥配上解藥一道服下,不知還能再撐多少時日。

發髻梳成,皇後在銅鏡中端看自己,過了半晌,嘴角輕輕勾起。她的麵容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害,可說出的話卻足以讓人心驚膽戰:“要讓江宛嫁的毫無波折,無人能指摘,那便要看如何將那江茗毀的眾人皆知了。”

她嘴上沒說,心裏卻想著,如此這般,太子那日妄為,即便江茗哪日說了,也無人肯信。凡是擋了自己道的,無論大小,俱都要一一掃除,不留後患,這便是她多年以來秉奉的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江茗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江宛,因為這人配不上。其實準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