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華京女子嗎?這般柔弱,好像一掐就壞似的,生不出英武孩童!”
江宛臉漲的通紅,奈何卻被莫赫離扔在馬背上,腰腹被馬硌的生痛。她本是府中長大,身子嬌貴,哪兒受過這種折騰,幾乎要背過氣兒去。春湫則在下麵嚇得驚慌失措,大聲喊道:“快,快來人救救我們小姐啊!”
邊上俱是些平民,哪兒有人敢站出來。
莫赫離便愈發囂張,勒馬停下,在原地打了個轉,十分輕蔑的說道:“以前隻是聽人說,如今見了方才知道,胤人果然個個膽小如鼠。你們的女人被我搶了,竟連個人都不敢吭聲。這要是在我們北胡,怕是早已經生死相搏了。”
江茗無語的搖了搖頭。她當然知道這莫赫離說的都是實情。十多年前,北胡就尖刀一般的紮入了華京城下,權臣貴族外逃,雖口頭上說是兄弟之國,但大胤的皇帝可是簽了納貢條約,年年要給人十萬兩雪花銀的。她一想起自己繳納的商稅,有一部分竟然要送出去,心裏別提多心疼了。
華京的哪個百姓當日未曾受過北胡戰亂影響?家中可有人因此離世?因著朝廷每年這十萬兩雪花銀,可曾被加重了賦稅?
如今莫赫離在華京大道上縱馬,至少是個女子吧,還是保家衛國的鎮國大將軍的女兒,怎得一個個竟然突然裝聾作啞起來,好似全無看到似的?
就是這樣各掃門前雪的胤人,被人欺負到了臉上,還能自我寬慰一番呢。
見圍觀的人俱都是這般表現,莫赫離愈發得意,揚起鞭子就要飛出去,此刻耳邊卻穿來了馬蹄聲。
那是一匹馬的腳步聲,從巷子裏兜了個圈,慢悠悠的跑了過來。那馬也不是什麼好馬,就是街邊隨便拉了一匹,成色也不怎麼樣。上麵坐著個年輕男子,一身素色袍子,袍角和肩膀不知在哪兒沾了些汙泥,蹭的髒兮兮的。和莫赫離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馬離的近了,江茗這才看清,這上麵騎著馬的,不正是殷楚嗎?也是,在華京街上肆意騎馬的,除了這故意下人麵子的莫赫離,不就是隻有這潑皮瘋世子了嗎?可這人生了一副好麵孔,怎得今日非要將自己弄成這樣?
殷楚慢悠悠的騎著馬趟過來,抬眸掃了莫赫離一眼,嘴角勾起:“你這匹馬不錯。”
莫赫離並不知道來者何人,原本以為又是靖文帝派來的臣子,誰知道離的近了,這人一來沒穿官服,二來無論從馬匹還是衣裳都一塌糊塗,除了那張臉以外,半點臣子的模樣都沒有。他一時愣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殷楚也沒自己我介紹,隻說:“與你打個商量。”
莫赫離:“什麼商量?”
殷楚:“我看你這馬好,用我這匹,同你換。”
圍觀的眾人皆歎了口氣,這瘋世子今天又來發瘋了。也不看看眼前的情況,也不問問這人是誰,更何況,就你那歪棗子馬,憑什麼換人家的草原駿馬?
聽了這話,莫赫離也笑了:“就你這馬?換我的馬?憑什麼?”
殷楚回道:“憑我想要。”
莫赫離身後的那群親衛跟著笑了起來,紛紛罵道:“這人是瘋了吧?”
殷楚仍是慢悠悠的蹬著自己的小馬,搖搖晃晃走到莫赫離馬前,轉了兩圈。莫赫離的馬立刻不安起來,垂頭搖了搖,鼻翼吐氣,前蹄頻繁來回挪動。
殷楚自顧自的往前走,莫赫離的馬竟然乖巧的跟在後麵,還不是的像那歪棗子小馬示好,往它身上蹭去。
殷楚轉手就一馬鞭打在了莫赫離的馬身上,罵道:“幹什麼?主子見了女人要搶,你個畜生見了母馬也要湊熱鬧嗎?可真是你主子的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