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江茗終於忍不住了,覺得不是這麼個事兒。太和樓和壽謙票號是喬靳的名頭,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她睜開眼睛看向殷楚,歎了口氣:“世子,我沒銀子了。養父留下的一千兩銀子,給了出去,我身上什麼都沒了。”
江茗忽閃著大眼睛,顯得可憐巴巴的。
殷楚看著她這模樣,一時心裏倒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江茗見狀,繼續裝委屈:“原本今日我是同江劭一起出來的,可誰知道他半路就把我扔下了。”
殷楚動了動嘴唇,過了半晌,這才說出一句:“走,我請你吃飯去。糟饅頭吃不吃?我回去研究了好幾日,終於做出來了,教了個廚子。再帶你吃點華京美食。”
江茗抬頭:“我給錢嗎?”
殷楚連忙說:“我給我給。”
江茗這才笑了:“有勞世子了。”她麵上這麼說,心裏卻想著:讓你一直坑我銀子,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帶我去哪兒吃東西,看我不狠狠訛你一頓!”
人潮湧來,飛浮護在一旁,卻擋不了全部。江茗畢竟還是個女子,殷楚拉著她的衣角往邊上拽了一下,隨即走到她的另一側,護著她走出人群。
江茗主意打的很好,殷楚也頗為實在,帶著她去了華京裏最貴的如意居。可江茗一進去,看見坐在裏麵的喬靳,整個人都傻眼了——這最後難道不是還是自己出銀子嗎?!喬靳的銀子難道不也是自己的銀子嗎?!
喬靳看到江茗,倒是有些意外,不知道掌櫃的怎麼就和殷楚混到一起去了。
江茗眼珠子轉了兩圈,轉頭看向殷楚:“不是說了你給的嗎?你叫喬哥來幹什麼?”
殷楚心裏苦歎,自己在這丫頭眼裏,大抵真的是個財迷了。他示意江茗先坐下,又說:“今日突然想喝酒,你是女子,喝不了酒。況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人知道總會詬病。喬靳算是你的義兄,這才特地找人請他來的。說了我給,就是我給。”
江茗這才知道殷楚是在避嫌,倒覺得自己方才有點過於激動了。
殷楚低聲問江茗:“除了那糟饅頭,還想吃點什麼?”江茗猛然覺得殷楚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不,是從上回她就覺得了,隻是當日忙著處理江宛和惜雋那出事兒,倒把這茬兒給忘了。
江茗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被這聲音給迷惑,痛下殺手:“金玉羹、滿山香、螃蟹羹、小雞元魚羹、雕金蜜餞十二種、荔枝白腰子、麂膊……”她一口氣兒報出來十多種菜名,皆是以前研究開酒樓的時候,價格貴的那幾種,可是狠狠的宰殷楚一把,權當出口惡氣。
畢竟對於江茗來說,天下沒東西比銀子更重要了。
殷楚聽完菜名,愣了片刻,轉頭問下人:“記住了嗎?”
下人連連點頭:“記住了。”
殷楚便擺了擺手:“去吧。”
殷楚突然如此大方,倒讓江茗有些詫異。她看向殷楚的目光有些奇怪,總覺得這人一會兒又要出幺蛾子。不過她不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
就好似剛才那個北胡皇子莫赫離,明明北胡就是個靠著武力的國家,不講理的,可那柏誌儀等人非要同他講理。人家哪裏同你講理?若是講理講得通了,那便不會打起來了。
殷楚為何從莫赫離那兒占了便宜?還不就是因為他原本也不講理,是潑皮無賴中的高手。用現代話說就是,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江茗深暗此道,自然不覺得自己會吃虧。
可坐在一旁的喬靳看了看江茗,又看了看殷楚,最後目光落在飛浮身上,詢問的皺了下眉頭。意思是:他們兩個怎麼又湊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