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在此刻提起這麼一事。
江茗說道:“那把扇子你還帶著嗎?”
殷楚從袖兜中取出扇子,這扇子儼然跟著殷楚經曆了些磨難,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幹淨,反而有些髒汙。
“打開看看。”江茗說道。
殷楚有些奇怪,問道:“不是說不到需要的時候,不能打開嗎?”
“現在就特別需要。”江茗看著殷楚,神情嚴肅的說道。
殷楚打開折扇,正麵是他寫的:“謂為洞庭橘,美人自移植”。當日他覺得江茗原本的性子就不應當在這華京城中,也不應當在鎮國大將軍府裏,這才寫了這句詩。
他將扇子翻到反麵,上麵的字跡有些暈開了,但還算清楚,上麵寫著:“千金萬兩拋進,換得楚郎一顧。以此扇為信,昭南王世子可到任一壽謙票號取二十萬兩白銀。掌櫃見此信如見名公子本人,即刻籌集,不得延誤。名茶字。”邊上還畫了個小章,是殷楚看不懂的符號。
殷楚沉默片刻,江茗生怕他不明白,指著那“名茶”二字說道:“這是名公子的簽字”。她又指著那小章說道:“這是掌櫃印鑒,獨一無二的。”
殷楚隻低著頭,看著那扇子,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江茗:“所以茶茶就是名公子?”
江茗點了點頭:“對不住。當日……我對你確實有試探之意。我喜歡你,不想和他人分享你,但你若要問鼎天下,日後定然有許多女子……我就問問。若是你當時答應了,四九我也不會讓她跟你走的,但是糧我還是會想法子給你的。”
從某些角度,江茗所做的事情無可厚非。她未曾被感情衝昏頭腦,做事冷靜,也未將自己的心血輕易交到他人手上。她從現代來,不能接受古代的一些規矩,更無需提那一夫多妻製。為自己謀後路,無可指摘。
可單單從兩人的感情上來講,她卻不應當如此試探他人真心。
“然後你就不會再見我了是嗎?”殷楚說出了她之前的打算。
江茗抿著嘴,點了點頭:“是。”後麵的話她說不出口。
殷楚將扇子合起,敲了下江茗的額頭:“可這扇子,是在很久之前你就寫了的。你不是在過年的時候,就想著要把身份告訴我了嗎?”
“我隻是……”江茗扯著自己的衣角,慢慢說道:“喝了酒糊塗了。”
“真的?”殷楚問道。
江茗往前走了一步,又小心翼翼的拉著殷楚的衣角說道:“二十萬兩銀子,對我來說很多了。我當時寫完之後心好疼的,我本來就是個財迷,大概是你臉太好看了,晃花了我的眼睛。當時我就想,不就是千金萬兩嗎?我撒個二十萬兩,**一度也值了。”
殷楚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失笑:“看來我的臉還有些用處。茶茶不看看自己的扇子上寫了什麼?”
江茗聽她提醒,連忙將自己那把折扇拿出,正麵是自己寫的:“成就自家行履處,路逢巇嶮亦平夷”。
殷楚指著那字說道:“這是名公子對我說的,也是你想對我說的,是不是?當時你就知道了。”
江茗點了點頭:“是,我一直都知道。”
殷楚拉著江茗的手,將扇麵翻了過來,隻見上麵寫著:“一日為酒醉,終生為人醉。以此扇為信,若江茗有求,殷楚必應。若殷楚已不在,便將如意居轉贈江茗。殷楚字。”
“你看。”殷楚說道。
“啪嗒”一聲,眼淚滴在了扇麵上,江茗又怕這眼淚將字跡暈開,連忙拉著袖角去沾。
“怎麼又哭了?”殷楚將江茗拉進懷裏,柔聲問道:“不管你是名公子,還是江茗,還是茶茶,我喜歡的原本是你這個人。你試探我,我也能理解。你經商不易,定然不是隨意會相信別人的性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也一直等著你告訴我。如今你說了,我隻會更開心,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