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片刻,從中拈了一根,江劭伸過腦袋去,大聲念了出來:“有意中人者一盞”。

邊上有人起哄,說道:“誰還沒個意中人啊,這簡直就是故意來讓人飲酒的,這酒令是哪兒來的?”

有人笑道:“別人好說,陸吏郎是真的不好說,說不準就真是沒有。”

懷寅正襟危坐,眼睛偷偷的朝著陸湛之瞄去,既想讓他喝著杯酒,又怕他那意中人並非自己,喝了也與自己無關,忐忑不已。

陸湛之苦笑著搖頭:“說有也有,說無也無。”

江劭喝了些酒,又是在行酒令熱鬧的時候,他便說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難不成還有喝半盞的道理嗎?若是我,我就不用喝了。”

陸湛之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將酒令放在自己桌前,說道:“那便飲了吧。”

懷寅抿了下嘴,偷偷的湊到江茗耳邊低聲說道:“這酒令能不能作弊的?裏麵就沒有根問意中人是誰的?他喝了,我心裏就更著急了。”

江茗笑著回她:“酒令自然是問‘是否’,哪裏有問‘是誰’‘為何’的?”

懷寅歎了口氣,陸湛之這時卻將筒子遞到了她的麵前。原本這行酒令也有很多女子參與,即便懷寅不想參加,那也便由她向下傳去。

懷寅愣愣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陸湛之,廣袖高冠,麵容清雅,實在是她想了無數次的人。她沉默的接過竹筒,從裏麵拿了一根酒令,上麵寫著“吟下句,誦不出者一盞。”

江茗坐在一旁看了,覺得這個大好氣氛之後,這個酒令實在是太沒有眼力界了。

懷寅沉默片刻,手指往下挪了挪,露出下麵的詩句——“瞻彼日月”。

懷寅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個我會!悠悠我思!”她高興的轉頭看向陸湛之,陸湛之衝她讚許的點了下頭。

懷寅開心極了,將手裏的竹筒遞給江茗,小聲問道:“我厲害吧!”

江茗“嗯”了一聲:“厲害。”

說完,她抽了個酒令,上麵寫著:“有後悔之事者飲一盞。”

江茗笑了笑,將竹筒往殷楚那邊傳去。

江劭見了一愣,喊道:“我就不信,阿姐你沒個後悔的事情?誰沒有後悔過?”

江茗托著腮,笑道:“沒有,所做之事都是出於本心,做了便是做了,從不後悔。”

懷寅在旁說道:“江劭,哪裏有你這樣的弟弟,還逼著姐姐喝酒的不成?”

江劭聽了,嘿嘿一笑:“也是。那我等姐夫的。”

殷楚拿著竹筒,遞到江茗麵前:“幫我抽一支。”

江茗一抽,便被一旁的江劭順手拿去,他開口念道:“懼內者飲一盞。”念完,他抬頭看向殷楚,眾人的目光也被這聲給吸引了過來。

雖說古時也有名人懼內,但說出來大多是玩笑話,男兒撐天,如何能懼內呢?

殷楚想了想,端起酒杯飲盡。

江劭瞪著眼睛問道:“姐夫,阿姐難不成成日凶你?那你定然是做錯了事,我阿姐從來不亂發脾氣的。你若是欺負我阿姐,就算是世子殿下,我也不怕的。”

“旁梓放心,此懼非彼俱。”殷楚笑道:“我是擔心你阿姐不開心,便想著法子也要讓她多笑笑。”

懷寅看向江劭,說道:“看見了沒,在這兩個人麵前不能多說話。隨便一說就可能讓你想撞牆,怎麼自己就沒有個這樣知寒知暖的呢?”

陸湛之在旁說道:“世子同世子妃當真是琴瑟和諧,讓人豔羨。”

殷楚將竹筒向後傳去,回道:“我運氣好罷了。”

吃食如同流水一搬被端上,宮人們忙忙碌碌。因著天黑又將眾人請進了龐雲殿正殿之內,燈光燭火搖晃著觥籌交錯人影憧憧。江茗吃飽喝足,便小心靠在殷楚身旁,借他的力氣偷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