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江劭,不讓他出去磨礪,雖說從母愛的角度上講的通,但這隻是自私,鳥兒翅膀長出來了,總是要讓他飛的。
而其他,算不清府裏的帳,被人一算計就糊塗,管不好下人,教不好江宛,還有那帥印的事情,她難道沒有過錯?如今江府出事兒,她竟然先暈了,留江劭一個少年郎扛事兒,膝蓋跪成這樣,自己竟然隻顧著在府裏哭。
她是這江府的主母啊,她不是一個隻需在後院爭寵算計的姨娘夫人小妾,即便平日裏糊塗,在這個時候,怎麼能軟下來?
江茗正欲要走,就聽見衛氏在後麵對江劭說:“宛兒呢?旁梓你快去太子府求太子,讓宛兒出來,她父親回來了,總是要來看一眼的。”
江劭冷哼一聲:“她?路這麼遠,怕是回不來了。”
衛氏不解,問道:“為何?叫輛馬車去,一會兒便到。”說著,她那眼淚又流了下來:“咱們江府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得好好的,突然之間就遭此大難,你父親的喪事不知如何做,怎麼做,宛兒這太子妃的身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江劭被衛氏氣的直磨後槽牙,但他卻不願當著人前說出這事兒,隻擺了擺手,讓幾個下人都退下。
衛氏還在一旁說著:“要不讓茗兒去,茗兒回王府,總是要路過太子府的,茗兒去求也是一樣。不管宛兒做了什麼,看在她父親為國戰死沙場的份上也要寬恕她。咱們府裏,再也不能有一個人出意外了。”
“求個屁!”江劭低聲喝道。衛氏顯然被他突然的怒吼嚇了一跳,抿了抿嘴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江劭甩開衛氏的胳膊,踉蹌兩步,站直了身子。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母親,你可知道父親如何遭受這不白之冤?就是江宛!小時候有次她鬧,非要玩那帥印,你趁著父親睡覺拿給她玩,印的多少張紙?!如今她就拿著這個東西去了北胡,換了個大妃的身份!”
衛氏愣住,也站起身來,猛地抽了江劭一個耳光:“你胡說什麼?!是聽哪裏來的流言碎語?!當日讓你姐姐都燒了的!你姐姐的名聲便是被你這般拿來壞的嗎?!你當她在太子府過得舒坦嗎?!”
江劭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母親,我們江家是有罪,配不上那鎮國二字!古語有言,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我們這府裏就鬧鬼祟,如何能鎮得住這大胤江山?!”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您當她是什麼好東西?我唯有後悔一事,當日我就該將她做的事情說出來,趕出江府!我在她院子裏聽到阿姐那叔嬸,就是她寫信給銀子叫來的!她想做什麼?不過就是想嫁太子,當個太子妃!您現今怕她名聲被壞,當日她可不顧及阿姐的名聲!”
衛氏搖頭,似是不願聽這些:“閑言碎語!”
江劭罵道:“閑言碎語?當日我在皇城司,抓了那陳氏,親自問的,她親口承認的!若是你不信,昭南王世子當日也在,難不成還拿這個來自毀名聲?!她也配?我給她留了改過自新的機會,結果把父親、把我們江家列祖列宗的臉都丟盡了!”
江茗在旁聽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江劭反應如此快。但世子?她輕輕搖了搖頭,這人真是,怕當時江劭所說的方士,便是他了吧。
這人便總有這樣的魔力,即便此刻場景混亂不堪,江茗心裏卻美滋滋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這對爭執的母子身上。
“我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咱們江府不冤。”江劭自嘲般的說道:“帥印難道不是因著咱們府裏鬧的?延慶道、青扣關、秦鳳道那麼多將士的命,難道不是因為咱們江府丟的?如今又有何臉麵說造了什麼孽?這孽就是當日將她抱回來,好好當個人似的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