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斷然拒絕。

“有什麼關係,不要跟我客氣嘛,你都雇我來押鏢了,你的貨物啦、稀世珍寶什麼的就是我要保護的東西呀。”她伸手想去摸他肩上的包袱,卻被他輕手拍開。

“你要保護的不是它,是我。”

“我雇你押的鏢——是我。”將包袱隱在身後,他凝視著她勾勾唇,“我才是你的稀世珍寶。”

我才是你的稀世珍寶,我才是你的稀世珍寶,我才是你的稀世珍寶……

心口一跳。這句話怎麼聽來怪怪的,可若是客戶對鏢師說的話,那又理當如是,這趟鏢,她押送的貨物是他……

就職業道德而言,他,的確是她的稀世珍寶。

可可可是……她不喜歡他那個陰險兮兮的語氣,好像……好像他知道些什麼,而她還被傻乎乎地蒙在鼓裏。

嫌她還不夠迷糊暈眩,他繼續追加押這趟鏢的任務,“從現在起,你隻須保護我一人,不準看別的地方,隻準看我。不準想別的東西,隻準想我。”

“你你你——”心口跳跳跳,他說得話越來越奇怪了!她可沒有簽過這麼鴨霸的條款。

“不想要嫁衣了?”他一向低垂含蓄的眸閃過笑意,精準地揪住她的軟肋。

“…………想。”

“那就照我的話做。”

爹說過,做生意要講究誠信,不能像某些奸商一樣光收銀子不辦事,收人錢財必與人消災!

爹還說,客官說得比天大,要麼收銀子前拒絕,要麼收完銀子言聽計從。

既然承諾了押鏢,那就一定要完美完成客官交代的每一件任務。

所以,金滿袖說的話,她要聽……

“我累了。到那邊樹下午休片刻。”

休息就休息,他是客官他說了算唄,不過——“你這是做什麼?”

“借你膝蓋午休。”

“你枕在我腿上睡覺?!”

“嗯。”

還敢給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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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了!他隻是她押的貨,全當放在膝蓋上,保護貨品安全了。

“你睡覺就睡覺,瞪著眼睛看著我幹嘛?”

黑澄澄的眸深潭般深不見底,“我在看你有沒有好好看著我。”

“我一直都在乖乖看好不好!”不要射來目光和她對視啦,害她眼光不知道要放哪裏。

“那萬一我睡著,你就移開眼怎麼辦?”

“喂!金滿袖。你不相信我的職業道德嗎?我又不像你那麼奸商,我答應會看著你,就會一直看著你啦!”

他笑,“那也有在想我?”

“…………”

“沒在想?”臉色一黑,他問。

“有,有啦!有在想啦!”

“現在也在想嗎?”

“…………”你人就在我眼前,你要我想什麼呀。

好,好吧,就勉強想想小時候他對她還不錯的事。用幫工賺的錢買過霜糖給她吃,她舔完才沒良心地想起應該分他一半,拿著沾滿口水的糖塊遞到他眼前,用一副明顯不想分給他的表情問他,要不要舔舔看,如果——不介意她的口水的話。

“你在想什麼?”

想起他那時看著口水滴滴的霜糖抽搐嘴角的表情,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呆呆地應他,“……霜糖。”

“霜糖?你怎知我有帶。”修長的指尖忽然多出一小塊白色糖糕。

她一愣,那塊小糖糕已經自上而下地貼上她的嘴唇,修長的指尖頂了頂糖糕,想要將它擠壓進她的嘴裏,見她還癡癡呆呆做不出反應,他彎起唇角,輕輕發出誘哄的音節。

“啊——”

嘴一開,指尖推著糖塊送入她口中。

“甜嗎?”頭枕著她的腿,他歪頭問。

甜,當然甜,簡直甜慘了——那抹不安分的濃甜,在她舌尖慢慢化開後,還想要得寸進尺地鑽進她的心裏。

就像當時那塊霜糖一樣,不……好像比那時的更甜了。

“你怎麼不問我要不要舔舔看?”

像當時那樣?她可還記得他當時看著口水滴滴嗒的糖塊,麵色鐵青使勁搖頭的臉呢。那麼好笑的臉,他想再露出來給她看一次是嗎?可以呀!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丟臉的樣子了,這一次,她會不留餘地嘲笑他的!

哈——哈——哈!

得瑟地嘖嘖唇,她低身在他眼前壞壞地眨眨眼,故意逗弄他,“你要舔舔看嗎?要舔舔看嗎?要舔嗎舔嗎?嚕嚕嚕——”末了,還做個醜死人的吐舌鬼臉。

“好。”

咦?他怎麼又說“好”?

娶她說“好”,這個也可以“好”的嗎?

“等等,等一下……”

“不能再等了。”

伸手扣上她的後腦勺,將她向下一拉,金滿袖稍稍起身仰唇,利落地叼住她微嘟的唇,仿佛——蓄謀已久。